然而就在此时!那位早已对“女子大学”恨之入骨的礼部尚书赵秉坤再次如同一只打不死的老“苍蝇”一般“嗡”的一声便从那文官的班列之中飞了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再被那张家的‘妖女’给蛊惑了啊!‘一村一医’?说得倒是好听!可您想过没有?!”他的声音充满一种“危言耸听”的巨大恐惧,“那所谓的‘赤脚医生’皆是些连‘四书五经’都未曾读过的黄毛丫头!她们在那‘妖校’之内不过是学了三五个月的‘粗浅’医术便要被派往乡野去为人‘治病救人’!这哪里是在‘救人’?!这分明是在草菅人命啊!!!”
“若因此而闹出了‘人命’官司!则不仅会动摇我‘惠民防疫司’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公信’,更会连累陛下您背上那‘任用妖女祸乱朝纲’的千古骂名啊!!!”
……
这番看似“苦口婆心”实则阴险歹毒的“诛心”之论,瞬间便让整个本还对“一村一医”充满“美好幻想”的太和殿都为之一静!
是啊!赵尚书说的不无道理啊!“医”乃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
然而就在新皇赵乾也因此而再次陷入“犹豫”与“两难”的巨大困境之时,一个同样充满“冰冷”与“理性”的声音却再次从那安国公府的阵营之中缓缓地响了起来。
开口的并非张小山亦非张豆子,而是那位同样身为“女子”却早已将整个帝国的“法度”烂熟于心的大宁皇家律法总署第一任女署长——张念祖之妻,长乐公主赵婉儿!
“赵尚书。”她缓缓地从皇室宗亲的班列之中走了出来,那张与她母亲(先帝的皇后)有七分相似的、充满“端庄”与“威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您方才所言那‘人命关天’四字本宫深以为然。然,”她话锋一转那双同样充满“智慧”与“锋芒”的凤目之中闪烁起一种“律法”特有的冰冷光芒,“您似乎忘了,我朝那最偏远的乡村如今其‘医疗’之现状又是何等模样?”
“是‘巫医’横行‘香灰’治病!是‘小儿’惊厥便‘跳大神’!‘妇人’难产则‘听天命’!其每年枉死于此等‘愚昧’之下的百姓又是何止千万?!”
“而我七姑(张丫丫)所培养的‘赤脚医生’,她们虽不懂那‘阴阳五行’之玄奥,却懂得那最基础的‘消毒’、‘接生’、‘辨症’与‘对症下药’之‘格物’之理!”
“我敢问赵尚书!”她的声音如同法槌落下!“两害相权当取其轻!!!您是宁愿看着我千万百姓继续‘病死’于那‘确定’的‘愚昧’之中?还是愿意给他们一个可以‘活下来’的‘希望’?!”
……
这番充满“逻辑”与“人性”的终极拷问让赵秉坤瞬间便哑口无言!
而龙椅之上,新皇赵乾那本还充满“犹豫”的眼神也瞬间便被一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巨大决断所彻底取代!
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了。
……
“赵爱卿。”他的声音不再有半分的“软弱”,“朕以为,长乐说得很好。”
他不再理会那早已面如死灰的赵秉坤,而是直接提起了朱笔在那份充满“希望”的奏疏之上重重地批下了那个足以再定乾坤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