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我承认你很强。你越强,越该死。”

窦锵走向顾清辞说了句,伸脚踢走了顾清辞手里已经举不起的刀,腰间的佩刀抽出便要往顾清辞身上砍去。

“我投降,我归顺!真的,我发誓!”顾清辞身体滚出去,哑着嗓子说,刀险险划过顾清辞身侧,割断了她的衣服。

“晚了。你以为我会信?”窦锵劈刀再往下劈砍。

“等等!”一个带着喘息的声音响起。

窦锵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再有人出现,转头看去,一个身穿雪青色软袍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那女子的身姿窈窕,看起来非常柔弱,肤色雪白,面容清冷又艳绝,如同玫瑰覆雪。

她一步步走来,裙摆沾染着泥污,衣衫湿透,明明看着极柔弱,却又极强韧。

顾清辞倒吸一口气。

是阮芷!

她怎么会来!

不!

不!

顾清辞想喊出来,声音滞塞在喉咙,只做出了口型,血从口中涌出。

刚才和那么多人打斗,几次差点没命,她都没有害怕过,但是此时阮芷出现,又是在她筋疲力竭之时,无法保护她的时候。

想到阮芷会有什么事,顾清辞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呼吸急促后,又吐出一口血。

陡然在野外看到这样堪称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窦锵愣了一瞬。

“你是谁?”窦锵长刀指着阮芷,看向周围,发现只有阮芷一人,周围并无其他动静。

阮芷出门不是戴着帷帽就是戴着面纱,一般人根本没见过她的真容。

“我是芷兰夫人,也是清友茶馆,舞乐坊,芷兰衣坊的主人!”阮芷看着窦锵说道,眼神极为专注,声音带着姱娥特有的柔软。

阮芷被赤火一路带到了顾清辞藏身的山林附近时,赤火身上有伤,再加上和顾清辞一样的毒,越跑血液流速越快,到了那片山林里,便倒了下去,汗出如血,伏地呜咽。

阮芷下了马,让赤火等着,她深入山林寻找。

不经常骑马的人,一路骑过来,阮芷的腿侧被摩的痛的很,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只踩着泥水和腐叶往里面走。

看到这里的位置是通往她们城郊庄子的官道,阮芷已经猜到了。

顾清辞是要去城郊庄子找自己,才被伏击的。

无数复杂情绪涌起,阮芷狠狠的压住,在下雨的山林中寻找,

看到好几个死人,让阮芷越来越心惊。

没发现顾清辞,让她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直到听到打斗的动静,阮芷赶了过来。

看到顾清辞躺在地上,旁边那高大的男子要砍杀她,阮芷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此时声音听似平稳,身体已然在发抖。

顾清辞一直注视着阮芷。

此时的阮芷跟她见过的不太一样。

藏起了清冷锋利,露出的都是柔软。

她这是想让对方放下戒心!

“没想到芷兰夫人长相如此貌美。不过,你就算是自荐枕席,我也不可能放过顾清辞的。”窦锵看着阮芷眼神带着一丝贪欲,瞬间又变得狠厉。

“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财给你幕后的主人,并且以后效忠于他,为他赚银子,只希望你留我妻主一命。倘若你现在杀了她,我会自刎于此,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这种事,你如何做得了主?你的主子,缺不缺银子,你不用向他汇报吗?”

阮芷盯着窦锵说,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处。

窦锵看着阮芷犹豫了一瞬。

三皇子当初记恨阮芷他们将茶叶制作方法给了叶幽漓没给他,就是因为茶叶受欢迎能赚银子。

招兵买马,带兵养兵培养自己的人,都需要大量银子。

倘若控制住顾清辞一条命,可以让这小娘子把所有钱财上交,三皇子那边肯定是愿意的吧。

不说别的,单单一个清友茶馆就有让人羡慕的流水。

里面的茶叶动辄几十两银子,却是有人挤破头皮要争抢。

牛乳茶果茶更是每日都热卖,如同集市。

可以把东西抢来了再一起全杀了,找个人背锅就是了。

“我可以饶她一命,你也要给出点诚意吧。”窦锵看着阮芷露出笑,心里有了定计。

“我身上带了一些银票,有一万两。另外还有五万两银票在家中,店铺房契地契那些也在家中库房,你可以跟我去拿。”阮芷慢慢说。

“行,你把手里的匕首扔了,过来!我说话算数。”窦锵说。

“我如何信壮士不会出尔反尔?你手上的刀,随时能将我二人杀了。”阮芷说,匕首还抵在脖颈处。

“我说了便是真的。娘子若是不信,我可先将刀放下。”窦锵说,瞧了眼弱柳扶风的阮芷,再看了下身上血迹斑斑,吐血话都说不出的顾清辞,将手里的佩刀插在了地上,一脚踩在顾清辞身上,让顾清辞动弹不得。

不用武器,单凭手上力气,窦锵也自信能将这娇弱的小娘子这么细嫩的脖颈一只手便掐断了,至于顾清辞,已是强弩之末,随时能杀死。

此时他便是最强,有傲视她们的本事。

阮芷看窦锵将刀插在一边地上,这才看上去放松了些,慢慢走了过去。

顾清辞朝着阮芷摇头。

阮芷只是轻飘飘的看了眼顾清辞,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了窦锵。

阮芷一靠近,窦锵便一把抓住了阮芷的手腕。

阮芷故意释放了姱娥的信息素味道。

“小娘子,原来身上的信息素,也是茶香!比往日喝过的茶都要极品!”窦锵嘿嘿一笑说。

顾清辞身体微动,被窦锵用力踩下去。

顾清辞不再动,呼吸渐渐变化,眸子盯着阮芷,像是覆盖了一层血,红的吓人。

“我会给你银子,你不要无礼。”阮芷受到惊吓,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那银子呢?”窦锵问。

打量着阮芷。

阮芷提起袖子,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子。

“银票在这盒子里。”阮芷说,将那盒子递给窦锵。

顾清辞看到阮芷手里的木盒子,瞳孔微缩。

“你把盒子打开,银票取出来。”窦锵说道。

阮芷没说话,只是拿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一时没有打开。

“胆小的姱……”窦锵嗤笑,话还没说完,听到咔哒一声,似乎是盒子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什么急速飞出,随即窦锵感觉脖颈剧痛。

窦锵痛呼出生,伸手摸到了脖颈处。

那里钉了一根铁钉,不知道深入了多少寸。

窦锵说不出话,已知自己被一个柔弱的小娘子给算计了,一手捂住伤处,一把要掐住阮芷脖颈,还未来碰到,却是感觉腿被什么抱住,身体重心不稳,侧翻出去,倒在了泥水和树叶混合的地面上。

此时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顾清辞,扑在了窦锵身上,反杀过来。

阮芷拿的那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顾清辞给阮芷的弩。

阮芷想让弩隐藏看不出什么,找工匠在外层做了盒子覆盖,打开木盒上的锁扣,按动机关,隐藏在木盒里用铁钉做的箭矢就会射出。

顾清辞只看了眼便认出来了。

弩射出,倘若一击不能杀死窦锵,但凡他还有点力气,恐怕就会轻易杀了阮芷和她。

刚才已经使不出力气的顾清辞,为了保护阮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再次激发了潜力,在弩机关触发之时,反身抱住窦锵的腿,将他绊倒。

顾清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人伤到阮芷。

窦锵被摔了下去,想要起身,又被顾清辞用身体压住。

窦锵此时没有武器,而且脖子上有个致命的东西,顾清辞自然不会放过,扑过去便将那铁钉外露的部分握住,直接划拉下去,从脖颈到锁骨处,被骨头卡住才作罢。

窦锵的脖颈出现一个大豁口,大股的血喷溅出来,喉咙里发出漱口的咕嘟声,声音破碎,用力挣扎,打在了顾清辞身上,顾清辞闷哼几声,拿着铁钉再扎在窦锵脖颈,死死按住,任凭窦锵如何挣扎。

一旁的阮芷看到顾清辞吐血,刚才和窦锵说话时的镇定早就不复,神色慌乱,掏出靴子里藏的匕首出来,想帮顾清辞,只是顾清辞在上面,窦锵被压制,她怕误伤了顾清辞,在一旁拿着匕首只能试探着帮顾清辞。

窦锵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这时间只是几息,阮芷却感觉过去了几个春秋。

直到窦锵无法动弹,顾清辞趴在血泊中也一动不动了。

“阿辞,阿辞!”阮芷慌乱的碰了碰顾清辞,声音带着哭腔。

“阿辞,阿辞,你别吓我……”阮芷伸手颤巍巍的扶住顾清辞的肩膀,将人掰了过来。

顾清辞脸上都是血,眼睛闭着,呼吸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阿辞,阿辞!不要,不要……”什么在脑海中轰然倒塌,阮芷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眼泪滚落,一滴滴落在顾清辞的面颊上,化开了上面的血污。

“姐姐……”顾清辞睁开眼,看到阮芷唤了声,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阮芷看到顾清辞睁开眼,刚才倒塌成一片废墟的世界,就像是重见了光明。

“阿辞,阿辞……”阮芷摸顾清辞的脸,试图擦掉那些血污。

“姐姐,我好累,想回家。”顾清辞低声说。

她真的好累,若不是听到阮芷的哭声,拿不出力气睁开眼。

她不想让阮芷哭。

“我带你回家!你别睡,等回家再睡。”阮芷颤声说。

“好。”顾清辞说,声音只剩下了气音。

阮芷将顾清辞扶起,转身让顾清辞趴在自己背上,将人背了起来,一步步往山林外走。

作为姱娥,阮芷的力气并不大,腿因为骑马还伤了,背着比自己高的顾清辞,很是艰难,每走一步腿都在颤抖。

但她拼着一股力,硬是将顾清辞往外面背,没敢休息片刻。

“阿辞!”阮芷走几步便会唤一声顾清辞。

“嗯”顾清辞回一声低弱的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阮芷见到了趴在地上的赤火。

“赤火,你等等,我很快就让人来接你。”阮芷跟赤火说了句。

赤火趴在地上呜咽了声。

阮芷继续背着顾清辞往官道上她标记过丝带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她叫的人到没到。

阮芷快到时,听到了一些声音,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阮芷带顾清辞先矮身藏起来。

官道上有一队穿着参差不齐,排列却很整齐的人,和另外一队有四驾豪华马车的人对上。

“家里的小公子丢了,主君和主母都急疯了。求殿下开恩。”前一队人的领头的说道,给那马车行礼。

“滚开!殿下要在此出恭,闲杂人等退避!再不滚开,将你们都杀了!”马车前一个长相凶悍的妇人说着,摆了摆手,跟随马车的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出列,将那群人往一边赶,看起来极为霸道嚣张。

被赶的一队人面色难堪,却不得不退让。

阮芷在一边看着,拳头微微攥紧。

她没想到,叶幽漓亲自来了!

等人都走了,阮芷背着顾清辞艰难的走了出来。

小阮突破自己了!

今天早点更,下一更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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