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百两银子从我以后月钱和店铺分成里扣,我写借条,给你利息的。到考试出结果,不到两个月,算两个月利息。”顾清辞说,怕阮芷不答应借银子加了条件。
阮芷越发看不懂顾清辞了。
之前好像很看重银子,现在又要送一百两给别人。
想起夏凌妍,阮芷是不想去下注的。
不过一百两银子,都是顾清辞自己的,而且,又可以记录一桩顾清辞的“丑事”,立下字据也好。
“行,写字据吧。”阮芷不想跟顾清辞多说了,点头答应了。
“夫人,你说那赌坊是什么实力,一百两的银子下注确定能拿到一万两银子吗?不会赖账吧?把武秀才不当秀才?”顾清辞乐颠颠的要去外面,刚到门口又转回来,颇为忧心的问阮芷。
“……”阮芷无语。
看顾清辞的语气和神色,仿佛已经考上了,在担忧能不能拿到银子。
阮芷还从未见过如此“扑朔迷离”的人。
也从未见过如此蜜汁自信的人。
“武秀才也是秀才,信誉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真赢了,我去要银子。”阮芷说。
如果真的赢了,夏凌妍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算了,不用设想了,不可能的。
“谢谢夫人。信誉好的话,是不是可以多押一些银子?”顾清辞听阮芷这么说放心了,不禁就贪心了亿点。
“一百两就够了,多了没那么多银子,还会对你起杀心。你以为开赌坊的是吃素的?”阮芷睨了顾清辞一眼说。
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吧?
“……呃,好吧。听夫人的!就一百两。”顾清辞点点头,相比银子,还是小命要紧。
顾清辞转身到外间案桌旁拿毛笔写字据。
刚练习了两天的字,稚拙的很,好在一笔一画都清晰端正。
写好按了私章,顾清辞拿着去给阮芷。
“赌坊不是你去的地方,我会差人去下注的,到时候会给你看凭据的。”阮芷看了眼借条上一笔一画的字收了起来说道。
如果要以字品人的话,以顾清辞现在的字,笔画舒展,不藏机锋,看着倒是纯稚。
“好,那就麻烦夫人了!我继续去外面练习!”顾清辞说,对阮芷还是很信任的。
未来的商业大佬,能纵横古代商场成为首富的,她还有一个可贵的品格,那就是说话算数,诚信为本。
顾清辞去外面继续举石锁。
顾清辞不是盲目举重,提高力量的训练,有几个她那个世界总结的经典动作,硬拉,负重深蹲等。
锻炼出来的肌肉会好看又有力量。
顾清辞本就热爱运动,这会儿想到这样锻炼身体可以考上武秀才,更加干劲十足。
阮芷所在房间的窗户口,正好能看到顾清辞的方向。
阮芷看着顾清辞做着奇怪的运动,手按在额头好一会儿,摒除了顾清辞带给她的杂念,唤了莲蕊把窗关上,找来赵娘子询问事情。
莲蓉看到顾清辞在锻炼,有意想要接近顾清辞。
不过被秦嬷嬷挡住做其他事去了。
有了赵娘子,秦嬷嬷清闲多了,就帮阮芷盯着院子里的丫鬟。
直到要用晚饭了,顾清辞被叫去吃饭才停下锻炼。
锻炼消耗能量大,顾清辞这一顿吃的多,吃完桌子上的还没吃够,秦嬷嬷又给顾清辞去下了一碗鸡丝面。
“夫人,我明日就不去书院上学了,专心备考,我能去岳父家的马场锻炼吗?顺便让弟弟的武师父教教我耍大刀。”顾清辞吃完饭找到回书房的阮芷询问。
“……”阮芷看向顾清辞,看着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按理说,去老丈人家,得有阮芷这个女儿陪着。
阮芷是想回阮家住的,但是怕父母被诟病,加上对顾清辞还不了解,就还是回顾家住。
顾清辞要考武秀才,顾家的确有很多不便,骑马射箭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也不至于去阮家锻炼。
以前的顾清辞明明是想要靠阮家的财力,又清高怕人说,看不上阮家的身份,和阮家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为何不直接去武学那边,有教头指导。”阮芷淡淡的问了句。
“夫人,你那么聪明怎么不知道?我若是去了武学,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的实力了,到时候赔率会变的。去岳父家练自然是最好的,都是自家人。”顾清辞说的认真。
“……”阮芷沉默,顾清辞是真的把她的家人当家人了?
看她说的自信,阮芷都有点怀疑,顾清辞真的有实力。
“夫人,可不可以?我去了带弟弟玩儿,监督他学习,不会打扰岳父岳母的。”顾清辞放软了声音说。
“……可以。”阮芷顿了顿点了头。
如此的话,阮芷每日去接送顾清辞,也可以与父母见面。
锻炼的地方解决了,顾清辞开心的去练字了。
对练字她是不排斥的。
总不能在这个时代做文盲吧。
起码得把简体字都转成繁体字,见到繁体字会读会写。
文试也需要书写。
顾清辞练了会儿字,赵娘子进来端了一套茶具还有几个白瓷罐子进来。
在写信的阮芷擡头看到让赵娘子放下。
“妻主,今日采的茶按照你说的炒茶法做了一些,你可要尝尝?”阮芷唤了声顾清辞。
附近有茶园,当日实验了几次,能拿到这里的,都是相对成功的。
“自然要尝尝!”顾清辞擡头看到阮芷案桌前放的东西立刻放下笔站了起来,有些激动。
“这是通过不同方式炒出的茶,妻主可一个个品。”阮芷说。
顾清辞先打开了一个罐子,茶香味扑面而来。
顾清辞给她和阮芷各泡了杯。
尝了口,终于找到了点前世喝茶的感觉了。
“夫人,这个还是有一点青气,杀青的时间不够。”
“茶味儿较单薄,可能是揉的不够。”
顾清辞根据自己的记忆品了品给出了一些意见。
后面喝了点纯水漱口,又继续品了剩下的几罐,发表了意见,一旁的赵娘子一一记下。
“夫人,茶叶也可以分好几种形状,有珠粒状的,也有圆球,细针状的,在揉的时候可以做形状,这样会更好看一些。”
“茶叶按照茶汤的颜色分好几种,我们现在喝的都是绿茶,可以起一些好听的名字,文人喜欢。”
“我们可以把茶叶分等级,这样价格贵的就卖给有钱人,平民百姓也可以买到相应价位的。”
顾清辞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茶叶方面的事情跟阮芷分享。
阮芷认真听着,看顾清辞的眼神有些变化。
她跟着顾清辞喝了几杯清茶,味道的确比以往的好,而且,更方便一些,开水冲泡就可以出味道。
看来炒茶的方式的确可行。
夏凌妍抢先一步要和阮芷对着做,压价和官店合作。
若是茶能稳定制出来,大批量产出,便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阮芷想着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顾清辞喝完茶,继续去练字。
晚上顾清辞照样睡的很香,没有被喝的那些茶影响。
不过阮芷就不行了。
原本就失眠。
又喝了茶,比以往睡的还要晚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顾清辞起来,阮芷还没醒,顾清辞便先去锻炼身体了。
等阮芷起来,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再同坐马车去阮家。
大早上的,秦若芳听说女儿和她妻主来了,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和阮茂林两人匆匆去客厅迎客。
顾清辞给岳父岳母行礼后,说了到访的原因。
秦若芳和阮茂林面上表情精彩,掩盖都掩盖不住。
“父亲,母亲,劳烦你们让瑾瑜的武师父教教她,中午在家里吃,下午我回来时接她。”阮芷跟父母说。
秦若芳不好再多问,让阮茂林带着顾清辞去马场那边,她留下和阮芷说话。
“夫人,你不乘坐马车要怎么出去?”顾清辞知道阮芷白天会出去,临走便问了句。
“乘轿子,到了城外可以坐牛车。”阮芷说。
“可以拿我的身份符牌坐马车吗?有人查的话给他看,行不行?”顾清辞从腰间把自己的符牌摘下来,上面刻有名字,长相特征,籍贯等信息,相当于这个时代的身份证,因为是士籍,所以是铜牌,非士籍的,多数用木牌和竹牌。
“……”阮芷看着顾清辞递过来的符牌一顿。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人的身份代表,有人因为丢了身份符牌无法证明身份而被定为流民黑户,还有因为符牌被偷走,被人冒名做了坏事,无处分辨,被治了罪等。
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外借的,除非极为信任。
“可以的。若是非亲非故被查出来会治罪,不过你是阿芷妻主,是可以用的。”看阮芷没说话,秦若芳说。
替阮芷接下了身份符牌。
“多谢妻主。”阮芷跟着说了句。
“夫人路上小心,莫要太辛苦了。我会好好练习的。我们下午再见。”顾清辞笑了笑说。
对于给出身份符牌,顾清辞倒是没什么感觉,给老板工作提供便捷的交通工具,让老板做事更有效率,可以赚更多的钱,这是她这个小小员工应该做的。
顾清辞跟着阮茂林离开,秦若芳拉着阮芷去房间里说话。
“瞧着对你比上次还好,身份符牌都能给你。不过,她要考武秀才是怎么回事呢?读书虽苦,练武更苦。”秦若芳问阮芷。
“母亲,不用管她,由她折腾吧。文秀才原本也是考不上的,武秀才考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阮芷说,不觉间说起顾清辞的语气柔化不少。
“……你对她,倒是没什么要求。姱娥的尊荣是妻主给的,她不成器,闹出笑话,你出去时也没脸。”秦若芳说,对阮芷的将来有些担忧。
“母亲,这件事不急,她现在练习骑马射箭,总比去赌坊,娇娥楼好。”阮芷安慰秦若芳。
“……这个,也是。行吧,让她在这里练几日,看看她能坚持多久。”秦若芳无奈说。
“母亲,上次我跟你说的莫要去南方做生意的事,你可与父亲说过?”阮芷问秦若芳。
前世阮茂林便是去南方做生意时出了意外,家里也跟着亏损了很多银子,母亲悲伤过度又积劳成疾,撑不住也去世了。
“说了。你父亲知道了,不过我瞧着他还是不甘心。从南方运来的绸缎便宜也比这边好,有一些特产更是咱们这里没有的,能卖上价钱。”秦若芳说。
“母亲,你再和父亲说说。最近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到父亲去南方出了事,或许是阮家祖先在示警。”阮芷听秦若芳说的跟着说道。
如此一说秦若芳神色严肃起来,更加重视了。
“母亲,我最近想做一桩生意,需要父亲帮忙,母亲代我转告父亲……”阮芷又跟秦若芳说。
阮茂林想挣更多银子,阮芷便拉着他一起做,让他忙起来,便也不会再冒险去了。
阮芷和秦若芳说了几句,离开阮家,坐马车去办自己的事。
另一边顾清辞和阮茂林到了阮家的跑马场。
阮茂林将阮瑾瑜和他的武师父叫了来陪顾清辞。
阮瑾瑜上次跟顾清辞玩儿过,这次又见到顾清辞还挺开心的。
顾清辞不熟悉的主要是刀法,阮瑾瑜的武师父虽然不精通,但是都会一些。
顾清辞向他请教,顾清辞和阮瑾瑜一起跟着学。
孙彭墩提到的雪花盖顶,前后刀花什么的,顾清辞完全不知道。
顾清辞在末世很少用近战武器,尤其是大刀这种冷兵器,一点不会,基本姿势,起势收势等,得从零开始。
武师父一点点给顾清辞扣动作。
阮瑾瑜接触过一些,比顾清辞还好一点。
阮茂林在一边看了几眼,暗自摇头。
从零开始考武秀才,也没谁了,简直太儿戏了!
希望这件事没有传开。
否则他出门碰到人都要被奚落几句。
又不是自家女儿,对顾清辞,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随她了。
顾清辞再次来,还要用自家的马场,零基础学习。
阮茂林有点怀疑,顾清辞的用意。
这不会是借着来训练的名想要这座宅子吧?
上次已经把带荷花池的庄子给了顾清辞。
她还不满足吗?
阮茂林在心里一叹。
给阮芷身份符牌,这是想要的更多吧。
阮茂林没多看了,让阮瑾瑜招待着,他回去找秦若芳询问。
“阿芷说她们挺好的,你多想了。”秦若芳跟阮茂林说。
“阿芷虽然比平常姱娥多些见识,但是哪里有经常外出的赤乌精明?莫要被三言两语的好话迷惑了,多的是那两面三刀,佛口蛇心的人。建安侯以往如何,你不是没看到,眼睛都长到头顶了。回头记得跟阿芷说说,让她小心点。”阮茂林还是不放心。
“行,知道了。阿芷跟我说,她做了噩梦……你不可别不信。暂时别想着跟船去南方了,阿芷有几件事要你帮一些忙,我跟你说……”秦若芳跟阮茂林再次叮嘱阮芷说的。
另一边顾清辞练了会儿刀,太阳升起热起来后,和阮瑾瑜一起去上他的文课。
武经几本书阮家都有,顾清辞读武经,顺便蹭了下阮瑾瑜的夫子,问问生字,还一些不懂的词句。
中午在阮家吃的饭,是阮家待客最好的饭食,吃的顾清辞十分满足。
下午热的时候练字,凉快一些后去跑马。
生活真美好呀。
阮家有弓箭,顾清辞试了下。
古代的弓箭和现代弓箭材质不一样,手感力度都需要习惯下。
而且这个时候用弓箭的姿势,和顾清辞的也不太一样。
一种新的射箭文化和风格。
武师父又是从零开始教顾清辞。
顾清辞习惯用的动作被纠正过来,适应新的弓箭。
下午阮芷回阮家,阮茂林出去见了阮芷。
“今日我去看了眼,刀术和射箭都是从零开始的,姿势都不懂,也就力气勉强还行。不如去书院上学,多读读书,练练字。莫要考试的时候让人笑话了。”阮茂林跟阮芷单独说。
“……”阮芷知道顾清辞基础差,没想到是没基础。
“父亲,我也劝不了她。先让她知难而退吧。我托母亲给父亲说的对付夏家的事,父亲如何看?”阮芷无奈说,转移了话题。
“夏家那老东西,自从你分化为姱娥他家女儿分化为赤乌就没少得意。你若是赤乌比他家的强一百倍!对坑夏家的事我完全没问题。我已经差人去买那些原料了,夏家若是想用,只能高价买我们的。官店大批货要出,出不出来,可要吃官司。”提到这事,阮茂林情绪起伏颇大。
做了许久的死对头,见面时礼仪都维持不住。
尤其是阮芷嫁给了顾清辞之后,对方没少对他冷嘲热讽,这个阮茂林就没在阮芷面前絮叨了。
阮芷已经够闹心了。
今日阮茂林还希望顾清辞报考武秀才的事尽可能少的人知道,结果他出去找店铺掌柜时,遇到夏凌妍她爹,就被嘲讽了。
出去一趟,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了,传的特别快。
阮茂林不求顾清辞多争气,只希望她少闹出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