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己爬起来的,何必还要人搀扶呢,云溪。”
“师姐。”
南灵道:“里面还有些外伤药,多取些来,全当我南灵赠了。不过就是卖力气的百姓,驾个马落一辈子腿疾多可怜。”
“我这就去。”
论话里藏刀,南灵并不失白浅亦,这一来明摆着就是过来找回场子的。
白浅亦眼睛微眯,别人故事里的熟人终是渐渐凑齐。“我说呢,凉州城怎会这般貌美的医师,原是南灵医仙,百闻不如一见,真担得起医仙的名号。”
“美人在骨不在皮,世人称我一声医仙,是因我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不做佛口蛇心的事,勉强担得起虚名罢了。”看着跟无比熟悉的脸作着陌生的神情朝自己走近,南灵心里莫名阵阵发麻,这喜欢的壳子换个魂她是真受不了。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白浅亦虚点了点头,“凉州此遭祸事,南医师开门救治,不辞辛劳,亲力亲为,真是医者典范。浅亦敬佩,奈何居于闺阁,为规矩所扰,做不得南医师的济世。眼见凉州被袭,我亦忧心,想必你们应对也是困难,明日我会差人送一些药材到梨花巷,麻烦南医师易姑娘替我用于救治凉州百姓,也算是我聊表心意了。”
红香见主子轻抬了手,忙碎步跑过来搭上,不忘对着几人道:“还不快谢谢我家小姐。”
谁料南灵冷哼一声:“不必了,我这个地方啊,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药材都能进的。医药慎重,时时把关,进来容易,这若是出点什么事,可都是医师背责,医者仁心,更当慎重。”
白浅亦微微错愕,但又似乎预料到她不领情,点了点头道:“是当慎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浅亦就不厚着硬送了,惊扰了。”
“白大小姐且慢。”南灵嘴角一挑,她出来可就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走了。
白浅亦道:“南医师还有何事?”
南灵走至之前摔倒的小孩身旁,掀开裙子露出血迹斑斑的小腿,望向她道:“白小姐尽想着远的药材,竟是忘了身旁还有点小事,惊扰不作事,孩子腿上的伤可耽误不得。”
白浅亦道:“马夫无心,行事慌张了些,不慎误伤。南医师看看这孩子伤情如何,银钱皆由广德伯府付。”
南灵随意扒开看了看,面上立显担忧之色:“这孩子腿伤到筋骨了,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有残疾之险。也不知白小姐这一走,广德伯府的银钱得何时才到。”
南灵冷盯着站在马车前的白浅亦,话里是寸步不让,这钱是现在非掏不可了。偏生侯府要事,第一时间就得出门,身上哪里有大额银钱,可南灵就是瞅准了这点,非得让她掏出来。白浅亦面上已是有些僵,“我出门匆忙,身上未带银钱,不如待我先去忠武侯府,晚了恐侯府怪罪,届时定差人送来的。”
谁料南灵直接冷哼一声,盯着她脖上悬挂的珍珠反从自己身上摸下了碧玉手镯,往站在后面木槿的怀里一抛:“忠武侯府忠义之辈,怎会因孩童受伤耽搁而怪罪。罢了,到底路边幼童,怎可挡伯府千金的路子,落了个讹诈的名,倒成我们的不是了,还是当了我这镯子吧,身外之物,我到不在意,总比一个孩子的腿重要。”此时,周围人群望着这位贵女窃窃私语的声音是压都压不住了,当街纵马行凶,伤人推责,借侯府丧事欲溜之大吉,反而叫一个为开门救治伤者快要散尽家财的医者,典当手镯。
这哪一点传出去都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