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脱的腿伤易雪清也是看在眼里,多好的机会啊,无奈她看了一眼崖壁石头缝里的长刀,以她现在的内伤暂时跳不起来,要不然就算不用内力,光凭体术加刀术她都能把他片成片。
整整一日,一人占着左右两棵树,相互堤防,人伤了,嘴还好着。白天讽刺晚上骂,骂得口干舌燥,赤木脱捂着心口,都快缓不上来气,这女人是个怪物,听闻汉女都是温柔婉约,楚楚动人,哪里出的贱种?骂人的嘴比市井泼妇都还难听,直往人心口上戳。
“怎么?狗杂,这就不行了。呦呦呦,之前坑我摔下来的时候狂得不知何物,哈哈,也不过是个孬种嘛。我真好奇,你们漠南人都是那么贱的?听说你们祖先是与畜生交配出来的,我之前还觉得有点胡说,现在看看,果然是有点缺陷。”
“闭嘴!”赤木脱气疯,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易雪清砸去,被人稳稳接住。易雪清没有选择往回砸,而是掂了掂继续出言讽刺:“啧啧啧,这就发狂了,大家同是习武之人,难道不知道平心静气嘛?这以后走火入魔死得不好看,我也没说什么嘛,就随口一聊,至于那么大气吗?不过这人啊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在意什么,难怪......”易雪清突然莞尔一笑,倒是真有了两分温婉的意思。不过这笑落在赤木脱嘴里,一口血差点又反上来。
人间恶种。
他算是看清了这神秘女人的真面目,若是气死在这,岂不毁他一世英名。索性闭上双眼,安心打坐,不闻不问。
没了乐趣,易雪清口也干了。与赤木脱不同,她这个挖药人可是带着包裹下来的,从包里摸出灌的山泉水,咕嘟咕嘟就往下灌,满足的叹了一声,又拿出干粮啃。
响动太大,这让饿了一天一夜的赤木脱忍不住睁开双眼,对面吃得正香呢。
他平心静气,沉下声音与易雪清交谈:“不得不承认,你的武功真的不错。就是在漠南也少见,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子,若是在漠南啊,定是座上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说实话,我们互相都不认识,甚至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其实都没有仇,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呢。我虽是漠南人,但我素来敬仰汉学,我麾下还有汉人幕僚,甚至有你们中原的名家。姑娘,不,女侠,良禽择木而栖,你在这边塞游走风吹日晒又有何意,凉州城那些纨绔废物,我也不多说,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是什么货色。人当为自己而活,我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反而很是惜才。若你肯入我帐下,金银珠宝这些俗物算不得什么,来日夺得凉州,挥师南下,这凉州城内你一人之下也不无可能。”
“嗯嗯嗯。”易雪清边啃饼子边点头,有点噎,顺了口水。咽了下去,才想起赤木脱高高的话,直起身子,严肃认真的瞧着他。
赤木脱面上一松,谁料紧接着便听她道:“纠正一下,是你死,我活。”
这贱人油盐不进!
喝饱喝足,易雪清才真正开始闭目养神,运周天之气,汇聚丹田,修养内损。抽空顺道再生嚼两颗红芪,就等着能跳上去拿刀片人了。
另一头,赤木脱也没闲着,反正现在谁也没伤人能力,安安心心嚼草汁,喝叶子水,与易雪清孤身不同,他底下的人迟早会找到他,到时候就是这贱种的死期。
各怀鬼胎,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