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阳光从门缝斜射进来,照在杜小荷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她抹药的手指修长灵巧,是采药人的手。
"谦哥,"杜小荷突然抬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王谦手里的猎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正好对上少女含泪的眼睛,心头像被马蜂蜇了一下。
"瞎说啥。"他别过脸,假装整理墙上的兽夹,"你还小..."
"我都十九了!"杜小荷"腾"地站起来,差点撞到晾着的干蘑菇,"屯里跟我同岁的春燕,孩子都会走路了!"
王谦张了张嘴,重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杜小荷也是十九岁,缠着他带进山采药,结果遇到发情的野猪...他永远忘不了她最后那个眼神,像折断翅膀的山雀。
"山里危险..."他干巴巴地说。
"王谦!"杜小荷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是不是在县里有人了?听说刘文龙要给你介绍他侄女?"
王谦哭笑不得:"胡扯!我..."
院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杜勇军的大嗓门老远就听得见:"老王!快出来!看看我带啥好东西来了!"
杜小荷慌忙擦了把脸,低头冲出仓房。王谦叹了口气,捡起猎刀跟了出去。
杜勇军和媳妇站在院当间,脚边放着个盖红布的笼子。王建国正掀开一角往里看,突然"嚯"了一声:"老杜,你这是下血本啊!"
红布一掀,笼子里是两只肥硕的野兔,一公一母,正不安地抓挠着笼底。
"定亲礼!"杜勇军拍着王建国的肩膀,声如洪钟,"按老规矩,一对活物,寓意好!"
杜婶子拽了拽丈夫的袖子,小声嘀咕:"不是说好了先探探口风吗..."
"探啥探!"杜勇军一摆手,"俩孩子眉来眼去多少年了,全屯子谁不知道?"
王谦僵在原地,手里的猎刀捏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