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满载而归(1 / 2)

屯口的老槐树下,杜小荷和刘玉兰正在晾晒草药。

看见两人归来,杜小荷手里的笸箩"啪"地掉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

"你还知道回来!"她冲上来,拳头雨点般砸在王谦胸口,却在碰到他的一瞬间放轻了力道,变成轻轻的抚摸,"十天!说好十天的!"

王谦任由她发泄,等她打累了才握住她的手:"遇到点意外...好事。"

刘玉兰也红着眼圈检查于子明有没有受伤,发现他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接着就是一通数落。于子明嬉皮笑脸地听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一朵压干的杜鹃花。

"给你的,"他挠挠头,"山上采的..."

刘玉兰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接过花小心地夹在随身带的小本子里。杜小荷见状,白了王谦一眼:"你看看人家!"

王谦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的。"

杜小荷打开一看,是几颗红艳艳的山里红,保存得极好,一点都没压坏。她抿嘴一笑,拈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得眯起了眼:"哪来的?这季节不该有..."

"山洞里长的,"王谦凑近她耳边,"还有更好的,回家给你看。"

杜小荷的耳根一下子红了,拧了他一把:"谁要跟你回家!"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帮着拎起背包,和王谦并肩往家走。背包比想象中沉得多,她诧异地看了王谦一眼,后者神秘地眨眨眼。

王家院子里,李爱花正在晾衣服。看见儿子回来,手里的木盆"咣当"掉在地上。

"还知道回来!"她的语气和杜小荷如出一辙,冲上来就要拧王谦的耳朵,却在看到他晒脱皮的脸颊时改为轻轻抚摸,"瘦了..."

王建国蹲在屋檐下抽烟,看似不在意,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王冉和王晴从屋里冲出来,一左一右抱住哥哥的腿,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进屋说。"王谦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堂屋里,王谦把背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解开系绳。当油布包裹的人参一一展开时,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是..."李爱花的手有点抖,不敢碰那些形如人形的根须。

"六品叶,"王谦轻声说,"还有五品叶两棵,四品叶四棵。"

王建国的烟袋锅子掉在了地上,老爷子弯腰去捡,手抖得厉害,捡了三次才捡起来:"真...真的?"

于子明在一旁作证:"千真万确!谦哥差点为了这个掉进熊窝里..."

杜小荷闻言,脸色刷地变白,一把抓住王谦的手腕:"怎么回事?"

王谦轻描淡写地说了经过,隐去了最危险的部分。但杜小荷何等了解他,从他躲闪的眼神中就猜出了七八分,眼圈顿时红了。

"先不说这个,"王谦赶紧岔开话题,"得赶紧处理这些参。"

野山参挖出来后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会流失药效。李爱花立刻去烧水,杜小荷跑回家取来专门的晾参架,连王建国都亲自去仓房找存放的老木匣。

处理人参是门精细活。王谦和杜小荷配合着,先用竹刀轻轻刮去表面的泥土,再用毛笔蘸着清水一点点清理根须间的杂质。六品叶人参被单独放在一个铺着红绸的匣子里,其余按品级分装。

"这个,"王谦指着六品叶,"留着咱们结婚时用。"

杜小荷的手抖了一下,差点碰断一根须子:"胡说什么...这么贵重..."

"再贵重也比不上你。"王谦的声音很轻,只有她能听见。

杜小荷的耳根又红了,低头专心处理人参,不敢看他。王谦笑了笑,继续清理其他参。堂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竹刀刮擦的细微声响。

傍晚时分,杜勇军一家闻讯赶来。杜鹏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看"宝参",被杜小华一把拽住。刘瑞红和李爱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时发出惊叹声。

"谦儿啊,"杜勇军搓着手,眼睛盯着那株六品叶,"这个...打算怎么处理?"

王谦早有打算:"四品叶的卖三棵,留一棵给两家老人泡酒。五品叶..."

"五品叶不能卖!"王建国突然打断,"留着,有大用。"

见儿子不解,老爷子解释道:"五品叶以上的野山参,关键时刻能救命。我年轻时见过一棵,把个只剩半口气的人硬是拉回来了。"

杜小荷也点头:"我爷爷说过,六品叶能'吊命百日'。"

于是最终决定:六品叶珍藏,两棵五品叶一棵留给王家,一棵给杜家;四品叶卖三棵,留一棵分成两份,两家老人各半。

"明天我去县里,"王谦对于子明说,"一起?"

于子明连连点头:"正好把咱们那份卖了。"

当晚,王家摆了两桌酒席。杜家全家都来了,李卫国和刘大脑袋也被请来作陪。女人们挤在厨房忙活,男人们围着人参匣子啧啧称奇,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转到了这次收获上。于子明添油加醋地讲述着惊险经历,把紫貂说得跟成了精似的。王谦不时纠正他的夸张之处,但关于山洞和黑熊的部分基本属实。

"紫貂报恩啊..."刘大脑袋的独眼闪着光,"老辈人说过,通灵的紫貂会报恩,但一辈子只能遇上一回。"

杜小荷坐在王谦身边,听到危险处就悄悄掐他一把。王谦忍着疼,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姑娘的手冰凉,掌心还有层薄汗。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杜小荷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趁人不注意,把一个小布包塞给王谦:"晚上换药。"

布包里是她特制的金疮药,加了麝香和红花,比平时的贵重许多。王谦会意地收好,趁势在她手心挠了一下,换来一个嗔怪的白眼。

送走所有人,王谦帮着收拾碗筷。李爱花把他赶开:"歇着去,这一趟累坏了。"

王谦确实疲惫不堪,回到厢房倒头就睡。半夜里,他感觉有人轻轻掀开他的衣服,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杜小荷的侧脸在油灯下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