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渐熄,谷内重归昏暗。四人喘息未定,衣角焦黑,脸上沾灰。
“你早看出风向能反制?”林九看向云逸。
“火借风势,风也焚火。”云逸收剑入鞘,“它们靠火攻,我们就让火变成它们的敌人。”
陈岩检查符囊,剩余符箓不多。他抬头:“接下来,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我们也没打算轻松。”月璃拍去袖上尘土,“只要方向对,走多远都值得。”
云逸望向前方。谷地未尽,西北方向地势更低,沙尘在风中盘旋,隐约可见一道断裂的石阶,通向更深之处。他取出拓纸,符文在昏光下泛着微弱光泽,指向那石阶尽头。
“走。”他说。
四人继续前行,步伐稳健。沙地渐少,地面转为坚硬岩层,裂痕纵横。风中沙粒减少,但空气更干,呼吸时喉咙发涩。
又行十余里,云逸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岩壁出现一道狭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缝隙深处漆黑,看不见尽头。
他蹲下,从怀中取出一小撮灰烬——罗盘碎片最后残留之物。灵力轻拂,灰烬微微颤动,朝缝隙内泛起一丝温热。
“里面有东西。”他说。
林九冷笑:“每次你说‘里面有东西’,接下来不是陷阱就是死人。”
“可我们还是得进。”陈岩道。
月璃看向云逸:“你感觉到了什么?”
云逸盯着那道缝隙,沉默片刻。他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缓慢流转,遗迹中得来的感知如细丝延伸,探入缝隙深处。那一瞬,他察觉到某种规律性的波动——不强,却稳定,像心跳,又像钟摆。
“不是陷阱。”他站起身,“是某种机制在运转。”
“什么机制?”林九问。
云逸没回答。他迈步走向缝隙,右手按在岩壁上,缓缓侧身进入。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缝隙狭窄,仅行数步,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圆形空地展露眼前,地面刻满同心圆纹路,中央立着一根石柱,柱顶凹陷,形状与他手中拓纸上的符文完全吻合。
云逸取出拓纸,与石柱对比。纹路严丝合缝。
“这是钥匙。”他说。
他伸手,将拓纸缓缓嵌入柱顶凹槽。
石柱微震,一道低沉的嗡鸣响起。
地面圆环逐一亮起,由内而外,光芒如波纹扩散。最后一圈亮起时,西北方向的岩壁上,缓缓浮现出一道光痕——银白,细长,横贯石壁,持续三息,随即消失。
云逸盯着那道光痕,瞳孔微缩。
“逆光之痕。”他低声道,“它在这里,不是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