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大阵开启的轰鸣尚未散去,云逸掌心的界钥符文仍在震颤。传世宝碎片悬于洞府上空,星轨缓缓流转,映出三日后七只冰鸟归巢的轨迹。他指尖轻抚残剑剑身,裂纹中青光微闪,仿佛仍在回应方才大阵共鸣的余波。
东峰药圃边缘,泥土干裂,玄霜草根茎焦黑如炭。云逸蹲下身,指腹抹过一株枯死的灵草,碎屑簌簌落下。火修站在一旁,手中玄铜链垂地,链节微微发烫。
“禁灵阵的痕迹还在。”火修低声道,“不是临时布下的,至少压了七日。”
云逸站起身,掌心贴向地面。界钥符文一震,灵力渗入地脉,药圃中央忽地掀起一阵土浪。三座隐匿阵眼接连爆裂,碎石飞溅中,露出三坛残存的洗髓灵液,坛身布满裂痕,灵光几近熄灭。
“三十坛入库,只剩三坛。”云逸声音平静,“供奉堂的人,今早来过?”
“辰时三刻。”火修从怀中取出一块沾着药渣的布巾,“他们走时,腰间挂着玄铁令牌——本该锁在库房的那枚。”
云逸接过布巾,指尖捻起一点药渣。传世宝碎片忽地一颤,投下一缕青光,药渣在光中显出暗红纹路,与北渊派秘纹轮廓重合。
“走。”他转身朝山门方向而去。
供奉堂前,两名金丹修士正低声交谈,袖口隐有霜纹。云逸踏入门槛时,其中一人迅速将一枚玉简藏入袖中。火修脚步一沉,玄铜链悄然缠上地砖缝隙。
“东峰药圃灵液被毁,玄霜草枯死,禁灵阵残留北渊印记。”云逸直视供奉执事,“补发三十坛洗髓灵液,重开药圃灵脉。”
执事冷笑:“新人入宗,先磨心性。资源不足,是你根基不稳。”
话音未落,云逸并指一划,掌心渗血,血珠滴落在地。界钥符文骤亮,整座供奉堂地面震颤,三处隐匿阵眼轰然炸开,数十坛空液坛滚出暗格,坛底刻着北渊图腾。
“这些空坛,是你昨夜运出的?”云逸声音未抬。
执事脸色微变,后退半步。角落里,一名供奉弟子手按腰间令牌,指节发白。
火修忽然抬手,玄铜粉洒向账簿架。粉末落处,纸页泛起赤痕,隐现一行小字:“蚀骨火炼三日,成液九成,转北渊密库。”
云逸收指,血珠凝于指尖。他望向执事:“现在,补发灵液?”
执事未答,袖中玉简突然自燃,化作灰烬。
紫衣长老林玄岳在长老堂高座上听完陈情,指尖轻敲扶手。大殿青玉地面缓缓渗出暗红纹路,三名执事腰间玉牌浮现北渊图腾,与供奉堂执事如出一辙。
“你说药圃被毁,证据确凿。”林玄岳开口,“但要定罪,需验心头血为证。”
云逸抬眼:“为何?”
“宗规。”林玄岳端起茶盏,“百滴血入盏,若茶水不浊,便信你所言。”
云逸未动。月璃自殿外步入,寒雾自袖中蔓延,七只冰鸟悄然成形,隐于梁上阴影。
云逸抽出短刃,划破左臂。鲜血滴入茶盏,水色未变,却骤然凝结成冰。冰面映出画面:供奉堂执事深夜开启密库,将灵液倒入刻有北渊符文的容器,两名金丹修士守在门外,袖口绣着天玄宗纹,却佩着北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