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黑影诡笑 2》(1 / 2)

硬壳,带锁的硬壳笔记本。

此刻,小锁头已经被生生撬坏了,歪斜地挂在搭扣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从来很宝贝这本日记,连我都不能看。

是谁撬开了它?那些东西?

我颤抖着,翻开了日记本。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少女的心事,琐碎的日常。

我快速翻动着,直到最后几页。笔迹开始变得潦草、扭曲,充满了恐慌。

“……又看见了,不止一个……它们围着隔壁床的王阿姨笑,第二天阿姨就走了……”

“……它们是不是在跟着我?为什么总是看我?”

“……哥好像也看见了,我不能说,不能说……会害了他……”

“……笑声,到处都是笑声,睡不着……”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是用很重的的力道写下的:

“它们不是影子,它们是……”

后面的字,被一大团深褐色的污渍彻底覆盖了,完全无法辨认。

那污渍看起来像血。

它们不是影子,它们是什么?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线索也断了。

我合上日记,浑身冰冷。

妹妹试图警告我,但她没能写完?

颓然坐倒在地,日记本从手中滑落。

唯一的线索指向一个更深的谜团。

殡仪馆之约,显得更加凶险莫测。

接下来的白天,我在极度煎熬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

我检查了那把剪刀,摩擦着那串檀木珠,一遍遍回想日记里那些破碎的句子。它们不是影子?那是什么?

夜幕,终于再次降临。

晚上十点,我该出发了。

从这里到松林路殡仪馆,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妹妹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死亡和诡异的家,我深吸一口气,拧开了大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亮起,发出惨白的光。

我快步下楼,融入外面沉沉的夜色之中。

夜晚的街道比想象中更冷清。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像快速移动的鬼火。

我尽量走在路灯下,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凉,总觉得它在暗处盯着我。

越靠近市郊,灯火越稀疏,空气也越发阴冷。

松林路两旁是茂密的、黑压压的松树林,风穿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终于,我看到了在夜色中轮廓森然的建筑群,松林路144号。

殡仪馆高大的烟囱沉默地矗立着。

我绕到建筑侧面,沿着围墙往后门方向走。

这里几乎没有灯光,只有远处路口一盏昏黄的路灯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

脚下的碎石路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后门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旁边有一个供车辆进出的小侧门,此刻虚掩着,里面透出更深的黑暗。

就是这里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10:58。

它们让我来,我来了。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剪刀,手心里全是冷汗。檀木珠紧紧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我深吸一口带着消毒水和尘埃味道的空气,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侧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内,是一条狭长、昏暗的走廊。

墙壁是斑驳的绿色,头顶的老旧灯管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和焚香味,还有一种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气息。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更开阔的空间,隐约有微光晃动。

我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两旁的房间门都紧闭着,上面挂着“遗体整理间”、“停尸房”、“火化等待室”之类的牌子。

就在我走到走廊中段时。

啪嗒。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我猛地回头。

那扇我刚刚进来的侧门,自动关上了。

退路,没了。

这时,前方走廊的尽头,传来了声音。

一阵拖拖沓沓的脚步声。

还有金属物体在地上刮擦的刺耳声音。

它们来了。

我死死盯着走廊的入口,握着剪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拖沓的脚步声和金属刮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呜咽。

接着,我看到第一个“影子”,从走廊尽头的拐角,缓缓地“流”了进来。

在走廊里闪烁的灯光下,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模样”。

它勉强维持着扭曲的人形,轮廓在不断蠕动、拉伸,就像是内部有东西在挣扎。

它的“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的褶皱,像无数张微型的嘴。

在它头部的位置上,只有两个凹陷的孔洞,里面旋转着浑浊的光点。

就这样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湿漉漉的拖沓声正是它发出来的,它移动的方式像是用融化的肢体在爬行。

金属刮擦声则来自它身体里刺出的尖锐物摩擦到地板的声音。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它们接二连三地从拐角后“流”出来,挤满了走廊尽头。

形态各异,有的细长如蛇,有的臃肿如瘤。

低沉的呜咽声变调了,变成了一种无数人濒死时的呻吟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跑!

大脑在最初的震惊下清醒了过来。

我转过身,扑向已经关闭的侧门。

手指疯狂地抠着冰冷的铁皮,寻找门把手或任何缝隙。

没有!

门像是被焊死在了门框上,纹丝不动。

我用肩膀去撞,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铁门连晃都不晃一下。

身后的呜咽声和拖沓声逼近了。

混合着福尔马林、焚香和腐烂甜腥的气味浓烈到让我作呕。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转身背靠着铁门,面对着它们,举起了手中的剪刀。

这小小的剪刀在它们的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就像小孩子玩具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怪物,伸出了一条前端带着钩子的黑色触手。

带着戏弄的意味,缓慢的朝着我探来。它所过之处,墙壁上便留下了一道冒着细微气泡的痕迹。

我挥舞剪刀向前刺去,徒劳地划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