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来宁波参加比赛,一直折腾到深夜才到酒店。
前台小姐带着职业性的歉意告诉我,我预订的房型不幸被超售了。
“非常抱歉,女士,”
她笑容甜美,“我们为您免费升级了房型,房间会更舒适。”
带着满身疲惫,我拿着新房卡,和同行的另一位妈妈林薇,带着两个男孩找到了房间。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一个突兀的拐角处,正是酒店最角落的尾房。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弥漫开来。
老人们总说,酒店尾房,容易聚阴。
开门进去,房间果然别扭。
格局不规则,正对着外面街道的急转弯,车灯时不时像探照灯一样扫过窗户。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房间里的两张床,其中一张的床尾,竟然正对着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镜子里映出我们惊愕疲惫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镜子……”我皱了皱眉。
林薇倒是心大,摆了摆手:“没事,我睡靠卫生间那张吧,你睡里面。”
我没再多说,默默走到那张正对镜子的床边,脱下外套,仔细地挂在了镜面上,彻底挡住了那令人不安的反射。
简单洗漱后,我催促大家尽快休息。
我素来是秒睡的人,躺下前,我特意叮嘱林薇:“睡前卫生间留个灯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几乎是一沾枕头,我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梦境,把我瞬间惊醒。
那是一种凄惨又尖锐的哭笑声。
就像是电影里那些癫狂的反派,“啊哈哈哈哈——”
笑声里裹挟着清晰的字句,充满了怨毒与不屑:“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
我醒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我是面朝墙壁侧睡的,背对着林薇。
那恐怖的声音,就来自于两张床中间的床尾空地上!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冰冷的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凌晨1点整。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间里一片漆黑。
原本应该亮着的卫生间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迅速打开手机,找到存储的佛经,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点击开始播放。
庄严肃穆的诵经声立刻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起来,带来一丝微弱的心安。
但这还不够。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大声呼喊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林薇的名字:“林薇!林薇!”
她睡得死沉,毫无反应。
诵经声和我的呼喊声都穿不透她沉沉的睡意。
我急了,只好大声喊道:“你打呼噜了!翻个身吧!”
这一次,她终于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啊?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我赶紧顺着说:“是!你换个睡姿!”
在喃喃的佛经声中,我紧绷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放松,后来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房间里一切如常。
我心有余悸地问林薇:“你昨晚睡前,卫生间灯留了吗?”
她一脸茫然,很肯定地说:“留了呀,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按亮才睡的。”
我看着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退房时,我状似无意地问了前台一句:
“请问,昨晚一点左右,我们房间附近有没有客人……在看电影或者听音乐?声音有点大。”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抬起头,露出一个更加困惑的表情:“女士,您隔壁和对面……都是空房,没有住人。”
前台小姐那句话像一根冰针,轻轻扎进了我的后颈。
我不敢停留,拉着林薇和孩子们快步离开了酒店。
回程的车上,阳光明媚,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比赛。
林薇也在兴致勃勃地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我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没再对林薇提起。
她神经大条,睡得又沉,或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回家后的头几个晚上风平浪静,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已经过去的时候,细微的异样开始出现。
起初是镜子。
一天深夜,我起夜上厕所,迷迷糊糊中,看到卫生间的镜子里似乎有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
我瞬间清醒,猛地按亮大灯,镜子里只有我苍白惊惶的脸。
我安慰自己只是睡眼惺忪。
但后来,我不止一次在用家里其他镜子时,会莫名觉得镜中的影像动作似乎慢了半拍,或者眼神有些陌生。
我开始下意识地避开镜子,晚上经过有镜子的地方更是加快脚步。
然后是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