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了,我才刚驶下高速公路,长时间的开车,我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导航上显示离我定的酒店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打了个哈欠,跟着导航的指示音拐进一条陌生的小路。
“前方500米右转。”
车灯划破夜色,照亮了前方的一个缓坡。
我这才发现是这是一条堤坝路,两侧的护栏有些已经断裂。
车子下了坝后,道路突然变窄了许多,轮胎碾着地上的碎石发出“咯咯”的响声。
“您已偏离路线,正在重新规划...”
我皱着眉看了眼手机,手机的信号不稳定,在空格与满格之间跳来跳去。
导航突然卡顿,导航的声音变成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
“直行...滋...请直行...”
这条路越来越荒凉,路边开始出现半人高的野草,在车灯的照射下像是无数挥舞的手臂。
我降低车速,开始觉得车内的空气变得阴冷,明明开着空调关着车窗,却还是有一股腐土气息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
“目的地就在前方。”
我猛地刹车——车灯照见的是一片乱葬岗。
歪斜的墓碑半埋在荒草中,几个破败的坟头上飘着幽幽的磷火。
眼前的这条路到此戛然而止,再往前就是一片黑黢黢的老槐树林。
“操!”我狠狠捶了下方向盘,导航在这时彻底黑屏。
倒车镜里,来时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浓雾覆盖。
我咬牙挂上倒挡,却发现方向盘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嗒。嗒。嗒。
轻叩车窗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僵硬地转过头,车窗外空无一物。
叩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在后座的车窗上。
“谁?!”我猛地回头。
后座上静静躺着一个褪色的红头绳,上面缠绕着几根枯黄的长发。
我发誓上车时绝对没有这个。
引擎突然熄火,车内的灯啪嗒一声熄灭了。
月光下,车窗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手印。
那些手印很小,像是小孩子的,它们正从四面八方压向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