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残缺,若要重启须将分裂出去的命途吸收兼并,而繁育命途正是其中之一,了解?”
田粟三言两语很难解释得清,但凭阮·梅对自己的了解,相信她仅凭这短短数字便足矣推测出事物全貌。
“稍等,信息量有些庞大待我缓缓,嗯……首先是这段话中最明显的讯息,你是说不朽命途重启了?”
天才如阮·梅也一时难以消化这复杂的讯息,她稍微捋了捋思绪问道,她以为田粟只是踏上有关繁育的命途,殊不知是两条命途的争锋。
而且踏上命途本就是件复杂的事情,而重启旧有命途也仅存在于理论中,哪怕是研究繁育命途不知多少年的她,也没有万全把握能够做到……
命途序列发生改变,繁育命途的部分概念被撕裂,但她实在没想到回收繁育概念的,竟是早已陨落不知多少年岁的不朽!
“只能说是重启了部分不朽,不然早在重启那刻我便已然登神,而不是以人的姿态与你闲谈。”
田粟面色淡然的说道,倘若有了星神的伟力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清剿丰饶余孽呢?以阮·梅的智慧估计不难猜出这番心思。
“不朽重启兼容繁育,都已是不争的事实,我能有何意见?不过以你的性格,容我猜猜,田粟先生莫不是只将属于人性的「繁育」兼并了?”
阮·梅以假意思考片刻便问道,其实以她对田粟的了解,他会肢解重组繁育概念本就是必然,毕竟他可不会惯着任何命途……
你猜为什么其他没有命途行者融合命途,当然天赋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命途行者认为,他们这么做是在亵渎星神,与行走的命途相悖。
而田粟这种嵌合命途如喝水的,属于是命途力量拿在手,内心从不跟神走,渎神异端跟他比都显得不够冒犯……
但田粟毫不在意他们的指责,按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命途是服务于人的,而不是需要人去服务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将这句话类比到星神上便是,既然命途力量都已经是我的了,那我想怎么用就都是我的事,命途力量能服务于人才是重点。
“猜的不错,不过繁育命途身为寰宇公认的祸患,即使星神陨落也未将灾祸一并带走,我将繁育身为命途的根基给断了有何不可?”
田粟淡笑着对阮·梅的质问供认不韪,繁育之所以能称为命途,其根源便是繁育本初的意志,如今田粟将繁育的精神收复,命途自然便会逐渐消散。
“既浇灭了繁育死灰复燃的火苗,又为自己开辟了新命途,一石二鸟田粟师兄当真是好手段。”
阮·梅也不便苛责他什么,而是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说道,在寰宇的大视角看他做的没有错,但她这许久以来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找谁说理去?
你让田粟赔她研究成果?别开玩笑了,田粟能与她心平气和交流保持长久交易伙伴关系,也都是看在她一手建立星际救援组织红十字的份上。
若非如此,他绝不会与自己这种危险的“疯子”打交道,不过螺丝钴姆是个意外,他在红船联盟举步维艰时提供援助,算是联盟原始股东……
“呵,被田粟先生这一搅和,阮·梅倒是要找个新的研究方向了,不过以先生对不朽的理解,登神应当不难吧?那又为何……”
阮·梅身为自信的天才,难得的对田粟长吁短叹道,而最让她不解的便是他为何放弃成为星神,以他的唯物史观足以支撑整条不朽命途了吧?
“不朽的存在极为特殊,广义上可以理解为唯物主义,这与我推行的价值观不谋而合,但也仅限于广义,阮·梅女士你对社会学了解多吗?”
田粟没有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清,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他循序善诱般将她往自己的思路上引导,试图用她理解的方式解答问题。
“略有了解,但也仅限于此,你的着作我都认真研读过,只是我不喜与人交往并不理解其中的概念。”
阮·梅微微点头说道,那些田粟早期的思想启蒙着作她都看过,被誉为人文社科最大的奇迹,也是被戏称为“公司家族非官方教材”。
并非所有天才都如黑塔那般人文自然样样精通,他们偏向于自身垂直领域,与自己研究方向关系不大的便只知些皮毛了,阮·梅就有些“偏科”。
“但狭义上我的理念是与不朽相悖的,我提到过思想是不断不满足于现状,不断向前进步的,万事万物都是靠发展迎来新事物的。”
“新旧交替无限进步,很容易理解,但这并不完全否定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