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念君者，敬其择也。

时羽抬头：“啥意思啊？”

景沅笑了笑，神情却轻松了许多：“天命是在告诉我，在乎我的人会尊重我的选择。”

时羽歪着头怔怔地看着景沅，之前每一次见到他，他的眉眼间似乎都有忧郁，好像心头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但此刻，景沅的表情变得轻松，仿佛这些难题都已经得到了解决的答案。

天命当真连这些都算到了？

时羽虽然仍是不懂，但他已经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知道，景沅心中那个一直以来做不出的选择恐怕是关于连沧的，并且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俩在说什么？”连沧觉得自己不过就走了一会儿神，这两个人怎么就交头接耳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时羽：“你想到了吗？”

连沧狐疑地看向景沅，见他也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回答，便只好说道：“想不起来啊。”

时羽：“没关系，这次副本之后你们和我回鬼城，让药师给你扎一针就好了。”

连沧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失忆吗？”

他的记忆又不是因为外力失去的，而是在漫长的轮回中，他已经忘却了前尘有了新的记忆。

时羽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说道：“药师那个家伙很神的，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景沅：“或许可以试试。”

“试什么啊，你别跟他瞎胡闹，”连沧的表情无奈，“我跟你们说，我琢磨了一下，发现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那段记忆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偶尔会想起黑塔的好友，和身为剑修时的记忆，证明他并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所以连沧左思右想，得出的结论是出塔寻找虫师尸体的那段记忆无论对他还是对当年的剑修来说都不重要。

“不重要？这关系到虫师的死活和虫藤的来源呢！”时羽非常不赞同。

景沅用手指点了点时羽的额头：“他的意思是说，虫师当年的确是死了，一个死人在他眼中当然不重要。”

时羽之前说他们在黑塔下找到了虫师的人皮，那么景沅猜测当年剑修和空空一定确认那就是虫师本人，所以连沧才认为虫师这个死人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你猜的，剑修和空空可能将虫师的人皮随手处置了，这点我也非常赞同。”

和这人两世接触，景沅非常清楚他有仇必报的性格，给仇人收尸什么的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他们把虫师的人皮就那么暴尸荒野了。

时羽恍然点头，和他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

至于虫师人皮里包裹的虫藤，可能当年剑修和空空操作并不怎么熟练，所以那些东西在郊区的山上缓慢繁衍了起来。

时羽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连沧却忽然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指望我恢复记忆去辨认虫师，这个办法并不可靠。”

时羽：“你认为虫师的长相变了？”

连沧点头：“没了那层我曾见过的皮，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时羽叹了口气：“说的也是。”

虫师又不像他们蛇族可以蜕皮，长出来的新皮和以前相差无几。

再加上他既然有能力培养出一个宋戈，那么很可能他像宋戈一样，用其他的方式给自己寻找了一身新的人皮。

一个不知长相的人，他们要如何从茫茫鬼城中将他找出来？

连沧：“别担心，这次副本结束我和景沅和你一起去鬼城，我们一定能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