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非比寻常的科考,今年有了非比寻常的改卷速度。
一切都是从速办理。
贡院门口挤满了人,对面街上酒楼上的包厢全都包出去了。
薛甄珠陪着母亲坐在马车里,车子愣是半天不往前走一步。
原本出来已经很早了,还是没赶上趟。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有人高兴地大叫。
“是不是已经开始张贴了?”薛甄珠耳朵尖,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王夫人也很紧张,故作镇定地说:“都是先贴后面的,才会贴前头的。不着急。”
说是不着急,转头就吩咐徐妈妈赶到前头去看看。
“徐妈妈挤不动,我去瞧瞧。”
薛甄珠自告奋勇,不等母亲说话就跳下了马车。
人群挤得不得了,还好大哥哥被父亲按在家里没有来。
父亲说,要是都出门了到时候喜报送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人接了。
“连翘,跟紧小姐。”王夫人朝着车窗外吩咐。
“知道啦!”连翘跟上。
王夫人不放心,又吩咐几个家丁,跟上去保护小姐左右。
薛甄珠在京城这么久了,除了元宵灯会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许是往届考生没有那么多,也许那时候并不关自己家的事没有在意。
反正薛甄珠现在又激动又兴奋,仗着自己个子小,在里头像一条小鱼一样钻来钻去。
在被挤成一条窒息的鱼干之前,薛甄珠终于挤到队伍的前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差人组成的人墙将焦急的人群拦在外头。
上榜之人拍手庆贺恨不得跳起来,周围的举子们拱手祝贺。
看那人也已经三十的年纪,却有一群人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娶妻了没有。
人家说已有贤妻。
周围人还不死心,七嘴八舌问可要纳妾,甚至问是否丧偶。
惹得那人十分不快,又脱不开身。
幸得一群朋友来救才得离开。
薛甄珠看得直咋舌,这哪是榜下捉婿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幸好大哥哥没有来,他年轻长得帅还没有成亲,要是被盯上肯定很难脱身。
“小姐,小姐,看到了吗?”连翘终于挤到身边来。
薛甄珠看了一眼贴到一半的榜单:“早着呢,大哥哥的名字肯定在前头。”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你大哥哥多大年纪?”
“比我大几岁,比阁下小得多。”薛甄珠摇头晃脑。
“那你哥哥多半是凑凑热闹。要是没有榜上有名,你可别哭鼻子。”
“就是就是。”
“多少人二三十都考不上,十几岁还要在榜单前,这么多年来也就休羽休公子了。可惜天妒英才。”
“不对吧,林铣林大人和陈景深大人不是考上的时候年纪都不大吗?”薛甄珠记得他们好像是同一年?
“小丫头还知道得挺清楚。不过陈状元当时已经二十,林铣也虚岁二十,休公子才是真正的少年天才。”
“就是。要不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被点成探花,就是状元。”
“那长得太好看不能当状元?”薛甄珠问。
“大约是。”
“那我哥哥大约当不成探花了。”
薛甄珠的话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都说她童言无忌对自家哥哥太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