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七夕佳节,邺城却笼罩在一片闷热之中。太子高澄坐在东宫书房,面前堆满了奏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侯景又派人来催粮草了,这次的信使态度格外嚣张,简直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混账东西!\"高澄猛地将一封奏章摔在地上,\"侯景这个跛脚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若不是看在他在前线打仗的份上,本宫早就...\"
\"太子殿下,\"内侍小心翼翼地通报,\"吏部尚书祖珽大人求见。\"
高澄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进来!最好有什么要紧事,否则本宫定要治他的罪!\"
祖珽笑眯眯地走进来,行礼后说道:\"殿下连日操劳,臣等实在担忧。今日七夕,臣在后园设了个小宴,请了几位大臣的家眷,不知殿下可否赏光?\"
高澄皱眉:\"本宫哪有闲心赴宴!侯景那个跛奴还在下邳闹事,朝廷上下...\"
\"殿下此言差矣,\"祖珽打断他,凑近低声道,\"正是因国事烦忧,才更需要适当放松。臣今日请来的可都是邺城有名的美人,特别是...\"他故意停顿一下,\"有一位绝色,保证殿下见了就会忘记所有烦恼。\"
高澄本想拒绝,但连日来的压力让他确实需要发泄。最终在祖珽的软磨硬泡下,他勉强答应:\"罢了,就去坐坐。若是让本宫失望,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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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后园张灯结彩,丝竹声声。大臣们的女眷们衣着华丽,三三两两地说笑嬉戏。高澄的到来让宴会气氛顿时严肃起来,众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高澄摆手,目光却在女眷中逡巡,\"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
祖珽特意安排高澄坐在主位,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花园。酒过三巡,高澄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一个女子身上。
那女子独自坐在角落的荷花池边,一袭淡青衣裙,肌肤胜雪,在月光下仿佛泛着莹光。她眉眼低垂,手中轻摇团扇,偶尔抬头时,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妩媚风情。与其他喧闹的女眷不同,她安静得仿佛一幅画,却偏偏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谁家娘子?\"高澄低声问祖珽,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酒水洒出都未察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女子,仿佛猎人发现了猎物。
祖珽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神秘:\"殿下好眼光。此女名叫李昌仪,是...是侯景新纳的妾室。\"
\"侯景的妾?\"高澄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莫名的兴奋,\"那个跛脚奴也配拥有如此美人?\"
祖珽添油加醋道:\"听说侯景对她极为宠爱,南下打仗都舍不得带在身边,特意留在邺城宅中安置。据说每晚都要搂着此女的画像入睡。\"
高澄冷笑一声,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案上:\"如此美人,留在侯景宅中也是暴殄天物。祖珽,你想个办法,今晚把她送到我房里。\"
\"这...\"祖珽故作为难,\"侯景那边若是知道...\"
\"怕什么!\"高澄狂妄地说,声音因酒意而提高了几分,\"他侯景不过是我高家养的一条狗!主人拿他一条狗链子,他还敢吠不成?再说,他在前线打仗,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呢!\"
祖珽心中冷笑,面上却恭顺地点头:\"臣这就去安排。只是此女性情刚烈,恐怕需要些手段...\"
高澄一口饮尽杯中酒:\"哦?那真要见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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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仪正独自对着池中荷花出神,思念着远在前线的侯景。突然一个侍女过来低声说:\"夫人,祖大人有请。\"
她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侍女来到一间偏厅。祖珽早已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夫人,今晚有个贵人想见见你。\"祖珽直截了当地说,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李昌仪警觉地问:\"哪位贵人?妾身是侯将军的人,不便私下见客。\"
祖珽冷笑:\"若是太子殿下想见你呢?\"
李昌仪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太子?这...这不合适...若是被侯将军知道...\"
\"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的算。\"祖珽语气强硬起来,\"别忘了,你全家老小都在邺城。你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主簿,若是得罪了太子,后果你应该清楚。\"
李昌仪浑身颤抖,眼中泛起泪光。她深知自己只是政治博弈中的一枚棋子,无论侯景还是高澄,都不是她能得罪的。想起家中的父母弟妹,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妾身...明白了。\"她低声说,声音中充满无奈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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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在东宫寝殿中踱步,既期待又烦躁。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祖珽带着披着斗篷的李昌仪走了进来。
\"殿下,人带到了。\"祖珽躬身道,随即识趣地退下,并轻轻带上了门。
高澄迫不及待地掀开李昌仪的斗篷,在烛光下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果然比月光下更加美艳动人。
\"果然是个尤物,\"高澄赞叹道,手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侯景那跛奴倒是会挑女人。\"
李昌仪低着头,声音颤抖:\"殿下,妾身是骠骑将军的人,若是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