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内那似真似幻、令人面红耳赤的暖流交融,那让她在昏迷中都不自觉沉溺的极致舒爽与战栗,以及体内那枚因阴阳调和而产生蜕变从而凝聚了一丝先天阳和之气的玄阴真核……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而顽固地提醒着她,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紧密纠缠的隐秘联系。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幽梦璃强压下翻江倒海般的心绪,绝美的脸上瞬间如同春回大地,冰河解冻,绽放出一抹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嫣然笑容。
那笑容中蕴含着七分蚀骨销魂的妩媚,三分我见犹怜的娇憨,仿佛能融化北极万载不化的玄冰。
她莲步轻移,身姿袅娜如风中垂柳,向前盈盈迈出几步,声音酥软甜腻,仿佛裹着蜜糖,又带着勾人心魄的磁性,如同情人之间最亲昵的呢喃低语:
“独孤先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别来无恙否?”她眼波流转,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狼藉的战场和气息衰败的九黎长老,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嗔怪与令人难以拒绝的软语央求,“门下弟子愚钝,长老管教无方,冲撞冒犯了先生,梦璃身为圣女,监管不力,难辞其咎。在此,梦璃真心实意代他们向先生赔罪了。不知先生……能否看在梦璃这点微末薄面上,高抬贵手,饶过他们这一次?日后玄阴宗,定有厚报!”
她的风情万种,她的软语温柔,她的楚楚动人,足以让世间九成九的男子心神失守,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倾尽所有。
然而,在独孤天川眼中,这倾国倾城的皮相,这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娇媚姿态,不过是一具精心粉饰的红粉骷髅,虚假,苍白,毫无意义。
他的眼神依旧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观赏一场与己无关且演技拙劣的戏剧。
“如果我不呢?”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任何情绪注入,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暴风雪,瞬间将幽梦璃刻意营造出的所有旖旎氛围冻结粉碎。
幽梦璃脸上那颠倒众生的笑容微微一僵,心底那股因奇异联系而产生的微妙情愫,以及面对这个梦中男人本能产生的慌乱,在对方这毫不留情的冰冷态度面前,骤然被放大了数倍。
她强自镇定,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卷动着胸前的一缕发丝,继续柔声试探,试图寻找转圜的余地:
“先生何必如此将事情做绝呢?”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若是他们有何处得罪,或是给先生造成了什么无法弥补的损失,我玄阴宗愿意一力承担,并加倍赔偿先生的损失。灵药、功法、神兵、财富……甚至是世俗的某些权位,只要先生开口,梦璃必当竭尽全力,满足先生的要求。”
她试图用丰厚的利益来化解这段莫名其妙的干戈,同时也存了深层的试探之心,想知道对方究竟为何对玄阴宗抱有如此深的敌意。
当然了,幽梦璃之所以如此说,还以为他是因为被冒犯了的缘故,却并不知道,她们玄阴宗已经被独孤天川彻底拉进了必杀的名单之中。
她更不知道,他们垂涎的南宫家族,是眼前这个男人孩子未来的产业!
独孤天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冷冽得如同万丈冰崖下罡风的弧度。
赔偿?损失?
他们伤及的,是他独孤天川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至亲,是他内心深处绝不容触犯的逆鳞!
这份罪孽,岂是区区外物可以衡量,能够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