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锁家村错落的茅草屋顶上。杨天冰站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深吸一口气,清亮的嗓音划破晨霭:"主耶稣啊,我赞美你,你的公义……"

她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整个村庄的清晨。一扇扇木门吱呀作响,村民们陆续走出家门,加入这晨间的颂歌。老人们拄着拐杖,妇女们抱着婴孩,孩童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所有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朝阳中升腾。

"杨丫头今天气色不错。"唱完第三遍赞美诗后,锁婶凑过来,将一篮新摘的野果塞进杨天冰手中,"丫头,可甜了,你尝尝。"

杨天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舒展开来:"谢谢,等会吃"

回到自己的小屋,杨天冰将野果放在桌上,不知不觉想起杨天赐来。

桃花面忽然间想起来还要救徒弟杨天赐的时候。结果杨天冰今天早上说,昨天都没去,今天就更不用去了,说不定他就随时已经赶回来了,再说希小云武艺那么好,不救杨天赐是不可能的。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杨天冰摇摇头,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圣经》。可那些字在她眼前跳动,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句子。

正午时分,村口传来一阵骚动。杨天冰放下经书,缓步走出门去。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希小云,正被村民们围在中间。希小云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杨天冰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天冰姐!"希小云看见她,挣脱人群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沟壑,"我对不起您!天赐他...他..."

希小云颤抖着双手捧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把染血的短刀,刀柄上刻着"赐"字。

杨天冰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沉重得像教堂的钟声。周围村民的惊呼、希小云的哭诉,都变成了遥远的嗡鸣。

"血手门...他们设下埋伏...天赐为了掩护我..."希小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临终前让我把这个带给您...说...说对不起,不能陪您唱完今年的赞美诗了..."

杨天冰接过短刀,手指抚过那个"赐"字。刀柄上的字是他亲手写的。

"这是主的旨意。"杨天冰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的,"天赐回家了,回到了天父的怀抱。"

村民们纷纷叹息,有人开始低声祷告。希小云抬头看着杨天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天冰姐,您...您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