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啃着烤山羊腿,油汁顺着指缝流到手腕,他舌头一卷舔掉酱汁,含糊不清地问:“守廊爷爷,您当年假死时,就没想过回家看看?”
守廊人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溅起:“回家?玄字门就是家啊。”他摸出个酒葫芦,抿了口烈酒,“倒是你祖父,当年为了护你,把半块龙纹玉塞给乳母,自己带着星图引开追兵,最后……”
阿影悄悄拽了拽林小满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林小满咽下肉,从背包里翻出个油纸包:“您尝尝这个,小王他娘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
守廊人接过糕点,眼眶忽然红了:“你祖父最爱吃这个……”
正说着,玄尘匆匆跑来,手里举着块青灰色的玉琮,气喘吁吁道:“刚、刚在老执事的尸骨旁发现的,这上面的纹路……”
玉琮有成人小臂那么长,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凹槽,组成二十八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嵌着颗米粒大的星砂,在火光下闪着微光。林小满接过玉琮,指尖抚过纹路,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不止呢。”阿影凑过来,“你看四角,分别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
守廊人突然站起身,酒葫芦“咚”地砸在地上:“是‘四象镇脉琮’!传说玄字门初代门主用它镇压过地脉异动,后来随老门主下葬,怎么会在老执事手里?”
小王叼着羊骨头,含糊道:“说不定是老执事偷……啊不是,是老门主临终前托付的?”
林小满将玉琮对着火堆转动,二十八星宿的纹路竟在地面投射出影子,像个缩小的星盘。他忽然想起《星砂秘录》里的记载:“四象定四方,二十八宿分野,琮心藏‘地脉眼’。”他试着抠玉琮中间的圆孔,指尖刚碰到内壁,就被扎了下,一滴血珠渗了进去。
“嘶——”林小满甩甩手,却见玉琮突然发烫,二十八颗星砂同时亮起,在地面投射的星盘开始旋转,青龙虚影从东方格子里“飘”出来,在空气中盘旋一圈,又钻回玉琮里。
“血!”守廊人惊呼,“需要四象对应的血脉才能激活!老执事是青龙脉,你祖父是白虎脉,孙郎中是朱雀脉……还有玄武脉的后人,一直没找到!”
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片晒干的龟甲,是之前在暗河捡到的,上面刻着个“武”字:“这个算不算?”
龟甲刚碰到玉琮,玄武虚影就从北方格子里钻出来,与龟甲碰了碰,竟合二为一!众人都看呆了,小王嘴里的羊骨头“啪嗒”掉在地上:“这、这就找到了?”
“还差朱雀和白虎。”玄尘急道,“孙郎中被捆在矿洞,他是朱雀脉,可白虎脉……”
“我来试试。”林小满将滴血的手指按在白虎格子上,玉琮猛地一震,白虎虚影竟真的从西方格子里跃了出来,围着他转了三圈才回去。守廊人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是白虎脉后人?”
林小满挠挠头:“我爷爷是白虎脉,那我应该算吧?”
现在只剩朱雀脉。众人押着被捆成粽子的孙郎中过来,他嘴里塞着布,呜呜地挣扎。林小满捏着他的手指往朱雀格子上按,孙郎中拼命摇头,却被小王死死按住。指尖刚碰到玉琮,朱雀虚影就“呼”地飞出来,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像团烧尽的灰烬。
“不对劲!”守廊人脸色大变,“朱雀属火,本该是红色,这是被邪气污染了!”
话音刚落,玉琮突然剧烈震动,星砂一颗颗往下掉,地面开始摇晃,矿洞顶部落下碎石。玄尘大喊:“地脉要乱了!必须找到干净的朱雀脉后人!”
孙郎中突然挣脱布团,狞笑起来:“找不到的!当年玄武脉全被我灭口了,朱雀脉只剩我一个!你们都得陪我陪葬!”
林小满却盯着玉琮上的朱雀格子,那里的星砂掉落后,露出个细小的凹槽,形状像片羽毛。他忽然想起阿影的发簪,上面镶着片红羽毛——那是阿影祖母留的,说是什么“火羽”。
“阿影,你的发簪!”
阿影赶紧拔下发簪,将羽毛对准凹槽,羽毛刚放进去,黑色朱雀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化作黑烟消散,一只火红的朱雀从格子里飞出来,绕着阿影转了圈,稳稳落回玉琮里。
“你是朱雀脉后人?”玄尘又惊又喜。
阿影脸微红:“我祖母说过,她家祖上是守火的……”
玉琮终于稳定下来,二十八颗星砂重新亮起,四象虚影在地面组成个方形结界,将晃动的地面稳住。林小满刚松口气,却发现玉琮中间的圆孔里,慢慢浮现出张地图,标注着个叫“归墟潭”的地方,旁边写着“四象归位,需引潭水淬琮”。
“归墟潭在黑风岭深处,传说那里的水连石头都能融化。”守廊人皱眉,“而且潭边有‘迷魂阵’,进去的人从没出来过。”
小王拍着胸脯:“有我们在,什么阵破不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往黑风岭出发。山路崎岖,林小满背着玉琮走在最前面,突然被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下,他踉跄着扶住棵老树,树皮竟“咔嚓”裂开,露出个暗格,里面藏着个青铜哨子,哨身上刻着只老虎。
“这是白虎哨!”守廊人眼睛一亮,“吹它能驱散野兽!”
林小满试着吹了声,哨音尖锐,远处果然传来野兽的低吼,渐渐远去。小王抢过哨子:“让我试试!”结果吹得脸通红,也没吹出声音,引得众人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