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渚的雪比玄冰渊更野,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扎刺。林小满裹紧了阿影递来的牦牛皮袄,望着眼前被冰雪封死的山坳,忽然笑出声:“这哪是渚,分明是座被雪埋了半截的石头城。”
小王正蹲在雪地里扒拉什么,闻言回头骂道:“笑个屁,你看这玩意儿。”他手里举着块冰棱,棱面折射着阳光,映出串奇怪的光斑——不是寻常的七彩,而是带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极了鱼钥上的鳞纹。
阿影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下冰棱,瞬间缩回手:“冰是热的。”
“热冰?”林小满挑眉,蹲下身仔细打量。那冰棱嵌在块黑色岩石里,周围的雪都化了圈水痕,石面上刻着模糊的符号,与沉船货舱里琉璃灯座的鱼骨架纹路隐隐呼应。他摸出鱼钥贴近冰棱,钥身的盐晶眼睛突然亮起,冰棱里的暗金纹路竟活了过来,顺着鱼钥往上爬,在钥尖凝成个极小的“瑶”字。
“看来找对地方了。”林小满将鱼钥收回,冰棱的温度慢慢降下来,“这是‘活冰’,靠地脉热气维持形态,古羌人用它当路标,倒是省了插旗的功夫。”
小王却盯着那圈水痕:“不对啊,雪化了该结冰才对,这水怎么往石头里渗?”他用匕首撬开岩石边缘,
阿影点亮琉璃灯,青蓝色的火光照进洞口,岩壁上立刻显出密密麻麻的凿痕,像人工开凿的通道。“是守灯人挖的吧?”她忽然轻呼一声,“你看岩壁上的画!”
洞壁上用朱砂画着些简笔画:一群人背着陶罐往洞里走,罐口飘着雾气;深处画着扇石门,门楣上刻着北斗,门下有只巨大的冰鱼,鱼嘴衔着块玉牌。
“玉衡关拿到的玉牌该派上用场了。”林小满摸出玉牌,牌面的“衡”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只是这冰鱼……”
话音未落,洞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小王吓得匕首都掉了,回头一看,竟是条半米长的冰鱼从雪堆里窜出来,鱼尾拍打着地面,溅起的雪沫子落在身上,竟带着点暖意。更奇的是,鱼嘴果然衔着块小玉牌,上面刻着“瑶”字。
“这鱼成精了?”小王捡起匕首,却不敢动,“它、它好像在送东西。”
冰鱼将玉牌放在林小满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摆摆尾巴,钻回雪堆里不见了,只留下个圆溜溜的洞口。
林小满捡起玉牌,与“衡”字玉牌一合,正好拼成完整的北斗图案,“咔嗒”一声嵌在一起。“原来是要两块玉牌合璧。”他掂了掂玉牌,“看来这关的机关,得靠它开门。”
三人钻进通道,里面比外面暖和不少,岩壁渗着水珠,滴在地上汇成细流,顺着地势往深处淌。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出现岔路,三条通道口都挂着冰帘,帘上冻着些奇怪的东西——左边冰帘冻着串鱼鳔,中间是串兽骨,右边是串风干的植物块根。
“又来选择题。”小王挠头,“上次在玄冰渊选音叉差点没累死,这次选哪个?”
林小满观察着冰帘上的冻物:“鱼鳔遇热会胀,兽骨坚硬,块根能吸水……”他忽然想起沉船货舱里的鱼露,“古羌人做事讲究对应,琉璃灯座是鱼骨架,玉牌合了北斗,这冰帘该对应北斗的特性。”他指着冰帘,“天枢最稳,像兽骨;天璇善变,像会膨胀的鱼鳔;天玑灵活,像能吸水的块根。”
阿影点头:“而且洞壁的画里,守灯人背着陶罐,罐口有雾气——该是装了热水,鱼鳔遇热膨胀,或许能撑破冰帘。”
小王立刻道:“我来试试!”他解下腰间的水壶,里面是出发前灌的热水,往左边冰帘的鱼鳔上一泼,“滋啦”一声,冰帘融化大半,鱼鳔果然膨胀起来,将剩余的冰撑开个口子。
通道里豁然开朗,尽头是扇石门,门楣上刻着北斗的“瑶光”星,门下果然卧着条冰鱼雕塑,与壁画上的一模一样,鱼嘴张着,正好能放下合璧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