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瞬间落针可闻。
左冷禅、上官云甚至暂时忘了恐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先天之境?
突破被打断?
邱白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极其荒谬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东方白。
“你的意思是……”
东方白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结合所有消息来看,令狐冲杀了那么多绝顶高手,吸尽了他们的功力。”
“在方证大师死后,天下能有机会的便已经是屈指可数,甚至根本就没几个。”
“又恰好在你引来国运震荡、先天之路开启……”
“我估摸着,那个捷足先登.......”
“成功突破先天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左冷禅和上官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冰凉,眼中充满了彻底的绝望。
第二个先天境界的人是令狐冲?
这个猜测简直就是噩梦!
邱白的眉头死死拧紧,望向亭外依旧寒冷的夜空。
“真的是你吗?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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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宫大内,御书房。
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初春的寒意。
朱由校并未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而是与邱白相对坐在窗下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张摆放着茶点与几份地图的矮几。
魏忠贤垂手侍立在旁,脸上带着恭谨笑容,亲自为两人斟茶。
“邱师傅,昨日献俘大典,真是扬我国威,朕心甚慰啊!”
朱由校脸上兴奋未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邱白,笑着说“你快跟朕细细说说,阵斩努尔哈赤那老奴的情形,肯定比军报上写的精彩!”
邱白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将当日沈阳城下,千骑冲阵,于万军之中枪挑努尔哈赤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即便如此,依旧听得朱由校心潮澎湃,连连拍案叫绝。
魏忠贤也在旁适时地发出惊叹附和。
“陛下.......”
邱白话锋一转,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幽幽道:“阵斩奴酋,虽是大功,然则辽东之患,并非杀一努尔哈赤便可根除。”
“建奴根基仍在,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死灰复燃。”
“而我大明军制积弊已久,卫所废弛,将领吃空饷、喝兵血之事屡见不鲜。”
“若不能从根本上强军富民,今日之胜,恐难以为继。”
邱白看着朱由校,沉声道:“即便是邱某带领诸君踏平赫图阿拉,未必他日不会出现其他的奴酋。”
“邱师傅所言极是。”
朱由校闻言,脸上的兴奋稍敛,蹙眉点头道:“朕也常为此忧心,只是……朝中诸臣,言必称祖制,动辄掣肘,朕每每想有所更张,总是阻力重重。”
他说着,有些烦闷地看了一眼御案上堆积的奏章。
魏忠贤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听到皇帝对文官集团的抱怨。
“陛下,祖制亦是为保江山社稷。”
“然,时移世易,若固步自封,反失祖制强国之本意。”
邱白抿了抿嘴,缓声道:“眼下正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辽东新定,百废待兴,正可试点推行新法,打造真正能战、敢战、忠于陛下的新军!”
“新军?”
朱由校身子前倾,极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