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彝完全冷静下来了,但是他非但没有乐观,反而忧心忡忡:从要水镇腹心地带的水量、水位来看,叛军大营也被大水给淹了;只不过这场水患是叛军造成的,他们岂能没有准备、岂能没有后续手段?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渐亮了。元彝放眼看去,只见下方化作一片泽国,昨天还是连绵不绝的大营全然消失,只有一些哨塔、旗帜露出水面。
他哀叹一声,放眼四顾,发现自己身在要水镇巨大的后山之上。除了身边近千人,山之东北方和西南方全是人;累计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人。
这也是因为他的兵是青州人士,青州人多半会水;落入水中之后,多少懂得一点自救本事。
刹那之间,本以为全军覆没的元彝大喜过望,连忙道:“快、快,让大家向这儿靠拢。”
“遵命。”天已亮,人们的视野开阔,亲兵们也不再害怕,纷纷依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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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要镇东北方,叛军大营也被淹了。早有准备的士兵们全部坐在一架架竹筏、木筏之上。
他们都是北方人,比较怕水,此时被身下的定好的竹筏、木筏一颠一颠的,又望着前方的浑浊的汪洋,个个面色苍白,动都不敢动。
贺六浑、尉景等人也不例外。贺六浑脸色惨白,他心里固然早有准备,却也被眼前一幕吓坏了。他让人事先扎竹筏、扎木筏,既是防止己方将士被淹,也是打算让人乘坐竹筏、木筏顺流猎杀侥幸逃生的敌军士兵。
可是如今,他和普通士兵没有什么不同,此刻也是动都不敢动,更别说什么顺流猎杀了。
“主公,元彝完了。”同筏的尉景说道。
贺六浑深以为然,欣喜的猛然点头:“不错,元彝军完了。”
尉景缓缓挪动身子,看也不敢看身下的洪水,他盯着贺六浑问道:“主公,那我们要不要追杀?”
“你敢动么?”贺六浑没好气看了瑟瑟发抖的尉景一眼,故作镇静的说道:“我忽略了我军将士不会水这一点,不过也不要紧了。这场大水冲下来,他的军队绝无幸理。即便有人侥幸脱生,那也是少之又少。整体上说,元彝军已经完了。”
尉景讪讪一笑:“我们怎么办?”
“等,等水位下降再说。”贺六浑说道:“水坝的水有限,只要积蓄的水量流光,水位就会下降。而大要水的水就算继续流下来,也不能在这里存积,更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到了那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