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家里待着多憋屈,哪有跟城里人打交道风光。”
她说着,转身就往家走。
“我得跟娘说说,二弟妹现在能耐了,都能帮军嫂干活了!”
周兰芝脸都白了,想拦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
她刚进家门,就被陈宝娟堵在了院子里。
陈宝娟手里拿着根柴火棍,目光凶狠。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家里活不够你干是不是?跑去跟军嫂凑啥热闹?你是不是觉得她们能帮你生娃?还是想勾搭男人?”
“娘,我没有!”
周兰芝吓得往后退,“我就是帮着和了点泥……”
“和泥?我看你是想上天!”
陈宝娟一棍子打在她胳膊上。
“阿香都看见了!”
“你跟那女的有说有笑,你当我瞎啊?”
“我告诉你周兰芝,你要是敢跟外人勾三搭四,我就打断你的腿!”
刘阿香眼珠子一转,“娘,你别打了,兰芝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没见过觉得稀奇。”
“不是故意的?”
陈宝娟斜睨了刘阿香一眼,“我看还是我们老陈家太惯着她了!娶这么个不下蛋的鸡,还敢往外跑,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周兰芝捂着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愣着干啥?猪喂了吗?柴火劈了吗?就知道偷懒!”
陈宝娟搡了她一把,“还不快去做饭!想饿死我们啊?”
周兰芝咬着牙,转身往灶房走。
另一边,苏岁岁她们正忙着给赵建军家送饲料。
赵建军媳妇把她们拉到屋里,偷偷塞给苏岁岁一把花生。
“苏同志,我家猪今早吃了新饲料,真的比以前能吃了。”
“那就好。”
苏岁岁把花生推回去,“你按配方喂,别多也别少,过几天我再来看看。”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嚷声。
陈宝娟在骂街。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尖利的嗓门,村里大半人都能听见。
赵建军媳妇叹口气:“准是骂兰芝呢。那丫头可怜,嫁过来两年,没少受气。”
“为什么?”苏岁岁问。
“还能为啥,没生娃呗。”
赵建军媳妇压低声音,“陈宝娟觉得兰芝生不出娃,就是断了陈家的根。其实兰芝是个好的,家里活儿都是她干,对陈宝娟也孝顺,可就是落不着好。”
苏岁岁心里沉了沉,想起周兰芝刚才帮着和泥时的样子。
那么能干,那么腼腆,却要受这种委屈。
“她男人不管吗?”李群芳问。
“李满仓是个老实人,原本对兰芝不错,可太听他娘的话了,所以……”
赵建军媳妇摇摇头,“他妈一哭二闹,他就啥也不敢说了。兰芝在这个家,就像个受气包。”
苏岁岁看向王彩荷:“彩荷姐,咱以后多来村里,不光教养猪,也跟村里的媳妇们说说话。”
王彩荷明白她的意思。
苏岁岁:“村里肯定还有不少像兰芝这样的媳妇,咱得让她们知道,女人不光能在家做饭带娃,还能学本事,能挣钱,能活出个人样来。”
张菊英点点头:“对!就像咱军嫂队,以前谁不是围着男人孩子转?现在不也能搞畜牧业?”
李群芳翻开账本:“那咱先把养猪的事干好,做出样子,才能让她们信。等咱饲料地种起来,需要人手,就让兰芝她们来帮忙,给她们记工分,让她们也能挣钱。”
苏岁岁笑了:“就这么办。”
这时,王老实匆匆跑进来。
“苏同志,广播室的钥匙我拿来了!你们啥时候开始讲养猪知识?”
“现在就去!”
苏岁岁站起来,“先从猪瘟防治讲起,让老乡们知道,猪生病不是老天爷要收,是能治的!”
几人往广播室走,陈宝娟的骂声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广播室里,苏岁岁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电线传到村里的每个角落。
“老乡们,大家好,我是苏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