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笺忙将人拉远。
“打消你的小心思,公主那里,不可打扰。”
房间里,她早沏好了茶。
素问无奈撇嘴:“坏素笺,不偷听就不偷听,当我不知道,主子心仪容丞相,容丞相满心满眼也是主子。”
素笺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管住嘴,若是让主子知道了,等着受罚吧!”
素问吐了吐舌头,她哪能不知道,主子的事不能往外说,也只和素笺私下里说说。
容玉静静站在那里,手上托着披风。
“多谢长公主的药。”
他以这话做开端,毫无保留阐明自己心境。
“或许公主殿下忘了,五年前那个雨天,我病情发作,狼狈不堪,马车又陷在了泥里。是你吩咐人将我送到城里医馆,我才得以活命。”
离冬没有说话,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她从久远的记忆里,寻到了模糊的印象。
五年前?她十二岁,容玉十七岁。
或许是偶尔的善心,又或许是容玉命不该绝。
那日,她心情很差,从城郊散心回来,路上下起暴雨。
素笺说有一辆马车陷进了泥里,她看都没看一眼。
走了很远的距离,她透过车厢后的琉璃,往后看了一眼。
回头的瞬间,风裹挟着雨水,吹开那辆马车的帘子。
她看到了模糊的身影,一身青衫,颓然半靠在车厢里。
仔细听,伴随雨声还有似有若无的咳嗽声。
难得心软一次。
容玉望向虚空,继续道:“我看到你的马车,并不抱希望。传言长公主不近人情,我还以为,生命会止步那个雨天。”
“那天之后,我休养了三个月才能出门。那三个月时间,我让人搜集了很多长公主的信息。知道你虽然有长公主的头衔,在外人眼里很风光,却处处受蛰伏。”
“真正见到你,是在十五岁第一次上朝时,清冷矜贵,不染尘世。”
他一见倾心。
很确信那一刻的心跳,并不是因为感恩。
也就是那一年,他坐上离国丞相的位置。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离冬。
离冬放下茶杯,换了只杯子倒了杯茶,推过去。
“口渴?”
容玉定定看了她一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酝酿好的情绪突然就散了。
低低笑出声,长公主还是那个不通情事,活得单纯且通透的长公主。
而他,爱着任何样子的她。
毛病。
离冬不理解笑点在哪里。
还有,她又不是神仙,尘世还是要染一染,不枉走过这一遭。
“皇上对长公主颇为忌惮。”
容玉换了个话题。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爱意,他慢慢品尝,留着新婚之夜细细诉说。
长公主,只能是他的。
“嗯。”
离冬从他眼底,看到了久违的熟悉。
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俩是一路人。
同样的偏执,同样的占有欲。
“那赏花宴选驸马一事,他必会插手。”
“不必管他。”
容玉抚额。
也只有长公主能说出不必管皇上这种话。
不过,确实如她所说。
既然必定要撕破脸,为何要在意他的看法。
只要明面上不让他找到错处治罪,暗地里,该如何便如何。
“嗯,都听你的。”
这副乖巧的模样令人心痒。
离冬抬手,抚了抚他唇角:“心仪本公主?”
一个动作,一句话,打得容玉措手不及。
他收回刚才的评价,长公主哪里是不通情事,明明很会!
脸一点一点变红,坚定且虔诚,“心仪。”
只心仪你。
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