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踉跄着后退,胳膊上的伤口像被塞进了一块冰,寒意顺着血管往骨髓里钻。她低头去看,只见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正有几条银白色的细虫在皮肉下扭动,每动一下,周围的皮肤就泛起一层青黑色的斑,像是被冻住的淤青。
“别挣扎了。”李娟的声音从黑色雾气里飘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这是‘守墓虫’,专吃带市三院血脉的活物。它们会先啃掉你的五脏六腑,再把你的骨头变成滋养守墓阵的养料——就像你母亲当年那样。”
“你胡说!”林悦嘶吼着,抬手想把虫子从伤口里抠出来,可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一股钻心的疼弹开。那些虫子像是长在了她的肉里,只要她一动,就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神经。
黑色雾气趁机又往前涌了几分,雾气里的李娟身影越来越清晰。林悦这才看清,李娟的半边脸已经溃烂了,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眼球挂在眼眶外,却死死盯着她胳膊上的伤口,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李娟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却比之前的愤怒更让人发冷,“她抱着你弟弟跪在守墓阵前,求我放过你们。可她越求,守墓虫就越兴奋——你知道吗?带着执念的血,最养虫子了。”
林悦的脑子“嗡”的一声,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涌了上来。那时她才七岁,躲在衣柜里,看着母亲用身体挡住破门而入的黑影,看着母亲的胳膊上也出现了这样的青黑色斑,看着母亲最后把平安绳塞给她,说“悦悦,带着弟弟跑,别回头”。
“我母亲不是被守墓人杀的,是被你!”林悦突然反应过来,握着平安绳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是你把守墓虫放进她身体里的!”
“是又怎么样?”李娟笑得更疯了,黑色雾气里突然伸出无数只同样溃烂的手,每只手的指甲都闪着寒光,“当年若不是你母亲不肯当容器,我早就拿到守墓阵的核心了!现在有你和你弟弟,正好——你们的血脉比你母亲纯多了!”
那些手朝着林悦抓过来,有的抓她的胳膊,有的抓她的脚踝,还有的朝着她胸口的手记伸去。林悦想躲,可身体却越来越沉,伤口里的虫子像是在啃她的骨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手机突然发烫,金光从纸页的缝隙里漏出来,落在她胳膊的伤口上。那些扭动的虫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停止了动作,青黑色的斑也淡了几分。
“怎么可能?”李娟的声音变了调,黑色雾气猛地往后缩了一下,“那本破手记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林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母亲的手记里,肯定藏着对付守墓虫的办法。她忍着剧痛,用没受伤的手翻开手记,纸页上的字迹因为她的颤抖而模糊,可她还是看清了最上面的一行字:“守墓虫畏血脉之温,以心头血引之,可驱之。”
心头血?
林悦咬了咬牙,抬手就要往自己胸口抓去。可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皮肤时,冰柜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弟弟林浩的声音:“姐!你在哪儿?”
“浩浩别进来!”林悦急忙喊,可已经晚了。冰柜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浩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黑色雾气和林悦胳膊上的伤口,眼睛瞬间红了。
“姐!你怎么了?”林浩朝着她跑过来,可还没靠近,黑色雾气里就飞出一条黑色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雾气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