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永远摆脱不掉兄长带来的阴影。
“是,孩儿多谢母亲挂念。”
秦氏也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后半生唯一的指望。
然而越是如此,看着何天耀眼,她越是心急如焚。
何光礼正在筹备大宴宾客,此时还没管到后院去,丝毫不知道秦氏已经出门去了。
秦家,秦氏再次找到嫂嫂们,一声声哭诉。
“那个贱种,还说给我宣哥儿养个助力,现在倒好,直接爬到我宣哥儿头上去了,嫂嫂,你们得帮帮我。”
三位嫂嫂面上都有些不自在,她们养庶子就是这个路数,然而前些年也不知道是谁,在老太太面前点破这件事,让老太太把她们叫过去,好一顿训斥,到现在,老太太都没了,那些庶子身边还有当初老太太安放的人。
“要我说,庶子成才怎么了?
你们何家,又不比我们秦家枝繁叶茂,拢共就两个苗苗,谁成才不是光耀门楣的事儿?”
“就是啊妹妹,不是我说你,你这心胸也太狭隘了,再如何难,还能比你当年迟迟不开怀,将他记作嫡长子难吗?
无论如何,你是正统,他就是做到多高的官儿,先恩荫的还是你这个嫡母,你急什么?”
秦氏就是着急何天成气候了。
“可是当初,当初,我把他得罪狠了呀!”
三嫂嫂听着忍不住嘲讽。
“当初都跟你说了,让你将他婚事抓在手里,好歹还跟我们秦家捆绑在一条船上,你偏不肯,现在好了,他考得这么好,你家何大人必然要在他婚事上做文章,到时候娶个高门贵女,你就憋屈吧!日子还长着呢!眼前这算啥?”
这话一出,三位嫂嫂都想笑。
秦氏简直晴天霹雳,一直到吃过饭回家路上,坐在马车里,她仍旧在发愣。
耳边一直回荡几个字,‘婚事上做文章’,‘婚事上做文章’!
对呀,何光礼要在他婚事上做文章,难道她一个当家主母就不能做了?
哼,当初母亲的办法,放到现在,也还是能用的。
只要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顶着跟丫鬟厮混的名头,到时候看哪家高门贵女愿意下嫁。
“百合,从福华街走一趟。”
福华街是一条鱼龙混杂的平民街道,街上的回春堂,有不少药粉卖。
坏人名声这一招,虽然老套,但是好用,上下五千年如此,屡试不爽,没有解药。
秦素梅刚开始有所行动,何天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站在琼林宴的会场上,何天笑盈盈的跟众人推杯换盏,玩飞花令,俊美风流。
听见长山在他耳边低语时,何天脸上笑意未变,然而目光已经变得幽深,明明风度翩翩,却已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长山看得惊心动魄。
“郎君,要告诉主君吗?”
何天垂眸,斜眼淡淡看他一眼,长山顿时觉得脖颈发凉,低头不语。
“是,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