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黄历:“年前就腊月十九最好。”
周来福低声:“都听爹安排。”周大牛问:“爹,聘礼按啥规矩来?娶县令家小姐,太寒酸怕不好看。”
周安道:“不用担心,我托洛公子帮忙准备好了。”
周家这几年开了店,加上买了些地,攒了些银钱。
他特意对李杏和于春丽说:“现在家里条件有限,宁小姐身份不同,聘礼规格高点没办法。等以后家里更有钱,一定也给你们补上体面的。”
李杏和于春丽听了,心里那点不舒服烟消云散。
第二天,周家父子穿戴整齐去县衙。
宁夫人笑容勉强。
宁县令热情招呼。“日子选得好,”宁县令看过黄历点头。
周安递上大红烫金礼单:“一点聘礼,不成敬意。”宁夫人扫过“赤金头面”、“苏绸十匹”等,脸更僵硬:“周举人…太破费了。”
应该的。”
日子一晃到腊月十九。
清水村唢呐声震落老槐树残雪。
宁竹茹拜别父母,在丫鬟搀扶下走出县衙。
看热闹的婆子媳妇们围着看嫁衣。
只有扶轿的周翠心里清楚,这嫁衣远看光鲜,近看是棉布底子,绣工粗糙。
县衙后堂,宁清逸扶着丫鬟,脸色憔悴眼神刻薄,瞅见红绸冷笑:“哟,排场不小嘛,小门小户倒会摆谱。”
宁夫人赶紧把她拉到僻静处。
宁清逸甩开手流泪:“娘还管我死活?那个老虔婆天天在家找茬折磨我…连炖燕窝都说我败家,他大房儿子背书结巴也赖我。”
宁夫人心疼,瞥见窗外谈笑的宁县令,恨道:“我的儿,你公公是知府,周安不过小小举人,有生之年也到不了知府位子。”
宁清逸这才稍痛快些。
唢呐声吹到周家院门口。
周来福穿大红喜袍,紧张得手心冒汗,踢开轿门,扶住微微发抖的新娘。
拜天地,拜高堂。
周安露出欣慰笑容。
周翠、于春丽扶着李杏抹眼泪。
周大牛、周铁根跑前跑后。
周墨轩、裴逸安带着人撒喜钱糖果。
宴席菜好,引起惊叹。
宁家六抬嫁妆抬进来时更惊叹,压箱底有张五十亩水田地契,但宁县令备的好田被宁夫人暗中换成了下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