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风信花最终还是选择戴上了小光放在旁边的颈环。
在小光走了很久之后,她坐在已经变成一个普通单人间的床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她什么都没有去想,因为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她只知道自己遇到了一种“不可抗力”,一种超出她能力的敌人。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遇到强大的对手数不胜数,可那些人最终都成了一抔黄土。
在她的认知中,再强大也得有个限度。
那个限度就是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在哪儿。
比如那些淹没东瀛的虫子,她输给了那些虫子的数量。
再比如武力上略胜她一筹的现东瀛首相大和光。
她无法对一个SS级体质类异能者造成足量的伤害,因此在长线作战中吃了些亏。
这些都是她可以看到的强大与差距。
可现在,或者说从她被抓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看清实力的差距了。
从那晚上抓她的那个女人的开始算起。
时间停止……
她不是没有遇见过时间能力的异能者,但大多只是减缓一些时间的流速,影响周围或某一个特定目标。
像那种大规模时间静止的情况,这得多可怕?
还有比她这样的首席刺客更强大的隐匿能力和易容能力。
以及一个响指就可以让她失去意识的能力。
都是她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这样的人,居然叫那个男人“主人”。
而她们的“主人”,现在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彻。
记忆读取……
让她一切都变得毫无秘密可言。
风信花讨厌这样,但长久的训练又告诉她,这种任务失败被敌人抓住的结果,倒也是十分正常的。
无论她多么不愿意回忆过去,但那个人就是知道了她的一切,并且用她的记忆来击碎她的心防。
效果显而易见。
在她得知有关东瀛的一切信息都被对方知晓后,她便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
那一刻她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一种莫名的轻松。
一种隐隐期待的解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活着?”
这话问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是啊,不然呢?
然后是“吹雪”这个名字。
在这之前,只有一个人能这么叫她,那就是大和光。
但她并不喜欢对方这样称呼自己,她只是那个人的下属,对方这种称呼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但也不需要她的同意。
因为一个刺客只需要接受命令就好,称呼不过是一个代号。
所以,不悦的情绪是多余的,会被她迅速清除。
但现在,有了第二个人这样叫她。
“吹雪,成为刺客,是你的本意的吗?”
吹雪不想听对方的话,因为对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她那已经被厚重尘土遮盖的“棺材板”,在她那已经堆满蜘蛛网的心底深处,埋葬着一个早已死去的自己。
只是,“棺材板”动了。
本意?
心里的呢喃出现后。
无数的“管理者”出现,将这些“杂音”清除。
那些“管理者”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基础,是一个首席刺客的本能。
她在抗拒着对方一切的话语,以往她都会任由本能把一切不和谐的因素去除,但现在,她有了一种反抗的想法。
“你可能觉得我知道你的记忆,必然会挑你记忆的薄弱点……”
是的,你已经在挑了。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正在隐隐期待着对方说出更多的东西,来帮助她击破一些她自己无法挣脱的心灵枷锁。
“风信花吹雪,你为之效忠的,你所坚守的刺客信条,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