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贴在无数新闻版面的脸,此刻正活生生地嵌在会场最耀眼的中心位置。
松崎清,这个名字背后,是铺天盖地的慈善报道,是无数次为平民奔走发声的镜头,是议会里最炙手可热的潜力股。
哲也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盘旋已久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难怪松崎清的公众形象从未有过一丝裂痕,原来这完美风评的背后,藏着一双手在暗中操控全局。
胧岛的脸色早已褪成惨白。他死死攥着西装下摆,指节泛出青白色,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幕后之人,可比这更让他窒息的,是眼前那群“朋友”。
昨天还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此刻正围着松崎清弓腰点头,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像极了献媚的猎犬。
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胧岛的脑海里炸开一声惊雷。从被诱骗签下那份天文数字的合同,到以他的名义注册空壳公司、暗地流转黑钱。
再到今天被“请”来这个会场……所有看似偶然的环节,全是精心编织的陷阱。
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何始终无所畏惧,他们的背后,站着松崎清这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大树!
可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疑问像根毒刺,扎得他心脏阵阵抽痛。
“悠真!”哲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压低,他快速扫过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松崎清身上,闪光灯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这是唯一的逃跑机会!他伸手去拉胧岛的胳膊,指尖却触到一片滚烫,惊得他心头一跳。
胧岛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粗重。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被一点点抽走。
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刚才那杯递到他手里的果汁,果然被动了手脚。
求生的本能让他狠狠咬住手腕,铁锈味的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苍白的唇瓣,配上他因药效而朦胧的眼尾,竟透出一种破碎又危险的诱感。
“走……现在就走。”他用气音说道,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哲也的目光飞快掠过周围的保镖和屋顶的灭火喷淋头,一个计划在瞬间成型。“悠真,听着,三秒之后,你立刻往门外跑!”
他话音刚落,猛地抄起桌上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朝着离得最近的保镖太阳穴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保镖应声倒地,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地毯上,瞬间蔓延开一片湿痕。
紧接着,哲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随手扔在酒渍上。蓝色的火苗瞬间窜起,借着酒精的助力,眨眼间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浓烟滚滚升起,触发了会场的火警警报,尖锐的警笛声刺破空气,屋顶的喷淋头应声启动,冰冷的水柱倾泻而下,将混乱彻底推向顶峰。
“跑!”哲也一把抓住胧岛的手腕,在人群的尖叫和混乱中,拽着他朝着会场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背影,也映照着松崎清那张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眼底却毫无温度的脸,“他们必须死!”
混乱的水声与尖叫声中,哲也拽着胧岛的手腕往门口冲,刚踏上玄关,几道黑影就猛地拦在面前。
七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手臂上的肌肉将衣袖撑得紧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显然是早有防备。
胧岛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可没等他反应,哲也已经从后腰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刃在应急灯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寒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猛地压低,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刀刃直逼保镖的膝盖。
保镖们虽受过专业训练,却没把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孩放在眼里,只当是随手就能制服的毛头小子,直到刀锋擦着裤腿划过,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才惊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