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鬼,王君可曾听说过?”
画皮鬼民间多有传说,只是真见过的很少,也或许见到的d都已经死了,总之这些故事文景只在话本里看过。
他神色讶异:“你说,贵妃现在是个画皮鬼了?”
有惊奇,有疑惑,唯独没有担忧。
看来他和贵妃的感情确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所以我们想询问王君,打算怎么处理,”枫眠道,“或许那些小鬼都是障眼法,真正杀人的,是贵妃身里的画皮鬼呢?”
“嗯,毕竟她是贵妃,执掌后宫,若是公开宣扬她是恶鬼,恐怕人心惶惶,”文景沉思说道,“这样吧,我将此事与王兄商议后再决定。”
他既然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多纠缠,直接离开了。
“真奇怪,”许栩低声道,“我总觉得摄政王好像很自信,觉得贵妃并不是杀人凶手?”
没什么感情的夫妻,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如此信任呢?
“也许,他知道是谁杀的那些人。”长渊看向万芳园的方向。
许栩愣了愣:“你是说?”
“耀王?”
“他身边的修士是凡人无疑,这点我敢肯定,”长渊道,“但是他们能看到我们,能和修行搭上边,肯定是有些特殊的法子。”
想到那些人丢去的两魂,众人也随之猜疑。
文景将他们送走后,神情却不如刚才平静,反而泛上一丝焦虑。
他叫来贴身的侍官:“西边最近在做什么?”
“禀王君,”侍官小心回答,“哪也没去,始终在佛堂里。”
文景听了,点点头:“那就好,她也不想见到我,算了,我还是别去打扰她了,你记得叫人多在那边巡视,切莫掉以轻心。”
“是。”
侍官退下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本文书,屁股像燎了火似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直。
而后,将笔一摔,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殊不知,门外,八人小队正站在外面蹲守,好像猜到了他会出来似的。
“你猜的可真准啊,”许栩佩服道,“你怎么知道他肯定要往西边去的?”
长渊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其实方才他也是随便想了想,假如今日他知道这里有危险,那么第一时间肯定是要去找许栩,通知她,保护她。
至于为什么……
他自己的灵兽,他肯定上心呀。
没错,就是为了灵兽,不是别的什么。
见他高深莫测的样子,许栩撇了撇嘴:“走吧,咱们跟上。”
文景出来没有带任何人,他贴着墙根故意不想被人发现似的,一路闷着头朝西走,便走到了内院最边缘的一处小院子。
与内院其他的地方相比,这里真算得上冷静简朴,甚至不如他们休息的地方。
文景敲了敲门:“阿黛?”
“阿黛,你在吗?”
喊了两声后没有人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语气:“皇后可在,本王有要事商议。”
果然,那扇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朴素白衣的清丽绝伦之女子,那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漠然无情地看着他:“王君有事门外说就行了。”
“阿黛,如今内院不安全了,他们说……”文景放低了声调,“贵妃有异样,兴许是画皮鬼,所以我来提醒你一下,要不要去我的宫殿旁边住,安全些。”
他踌躇地搓搓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里太偏僻了,如今内院鱼龙混杂,处处危险……”
“王都变成这样,不也有你的功劳吗?贵妃变成了鬼,死了那么多的宫人,万芳园经常传来惨叫,这一切的一切,跟你真的没关系吗?”
女子打断他,毫无感情的字字珠玑。
那双眸子里,充斥着失望与痛恨。
“阿黛……”
“我身为皇后,没有能力阻止你们,已经是大罪,我以戴罪之身在这里为天下之人诵念佛经,”阿黛淡淡地关上门,“生死我都不在乎了,我也是帮凶,我死,也是应当的。”
“你,我,耀王,贵妃,都该死。”
面对那扇朱红色的门,文景想要再度敲打的手最终却无力地滑落。
如果此时有一颗梅花树,落点梅花花瓣的话,许栩都想替他唱一首——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只为伊人憔悴。
文景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贵妃,当下这位皇后究竟是谁的皇后,不言而喻。
“我以为王都这些命案的背后已经足够错综复杂了,”许栩感叹,“没想到,他们的爱情像雾像雨又像风,简直捉摸不透。”
旁边的霍蕊正在奋笔疾书:“老天爷,果然现实比艺术更炸裂,这么牛逼的剧情在修真界绝对找不到。”
小叔子爱上了自己的嫂子,哥哥爱上了自己的妻子。
他爱她爱他爱她爱来爱去,爱不完。
本来是想来找线索的,结果直接吃了口大瓜,众人就像月下的猹,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所以,皇后的意思是,文景果然有问题吧?”只有长渊此时还存有理智,对此发表看法。
然而,无人在意。
他带出来的这些弟子们,一个趴在旁边呼呼大睡,一个遗憾今天不能抓鬼了,一个抱着偷来的琴盒爱不释手。
剩下的三个,正蹲在旁边复盘八卦。
还有个与他修为相当的仙盟二长老,此时正半蹲在地上狗腿子似的给心上人充当人形桌子。
甚至还不停地问:“阿蕊,够平吗?”
“……”
长渊狠狠地冷笑了一声。
破解幻境?宗门试炼?
根本遥遥无期,如果他不管,这群人说不定能在这里面住到天荒地老,恨不得趴人家床底下去偷听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