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里冒出来的热气裹着辣椒和八角的香,把趴在墙头的枝蔓叶子都熏得抖了抖。
林霖看着后院感觉比夏天时整洁了些,靠墙的枝蔓感觉也茂盛了些,桌子旁边的地上就是等下要喝的桃花酿,陈书翰正蹲在坛口边,用软布擦着瓶,瓶身上“桃花酿”三个字没有褪色,还是姚以纪写的呢。
“别擦了,再擦字都......没了?”林霖凑了过来,就是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减小,因为陈书翰擦来擦去没有任何变化。
“好了,吃饭吃饭!”姚以纪把砂锅放在桌子中央,抬头看了看天。
陈书翰拍了拍林霖的肩膀,“这酒可是等着你,等了很久很久。”
“好酒才经得住等。”林霖把瓶抱起来,瓶底因着刚刚有擦拭没有什么脏脏。
“采的桃花,得配今年新收的糯米,发酵到现在现在入了秋,刚好醇厚。”
林霖看向姚以纪看着眼睛也亮晶晶的,手在瓶口处蓄势待发。
“打开呗。”
林霖手上拧开瓶塞,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出来,然后和炒鸡的浓香味糅合到一起,倒像把秋天的甜和辣都揉在了一起。
陈书翰已经把元康走之前煮出来的面也带了出来。
“都快坐下吧,坐下吧,饿!”
“饿!”陈书翰不待停的表达着自己现在的中心思想。
浓浓的汤汁裹在鸡腿肉上显得红亮红亮的,沉在底下的还有不少暗暗的香菇,看样子也是吸饱了汤汁,边缘炖得皱巴巴的。
陈书翰见人都坐下了,端起空碗拿着公筷就说道:“我先加点面条!”戳了戳旁边铝锅里的手擀面,面条根根分明,还带着点透透的白。
把面条捞起到漏勺中,陈书翰又抖了抖多余的水,贴着砂锅边溜进去,漏勺归回原位,用公筷搅了两下,又往砂锅边缘的汤汁里一浸,白花花的面条瞬间就被裹上了层红亮的酱色面条就裹上了汤汁。
“面条我在这里泡一会儿,等会儿吸足了肉香……”
林霖已经凑到瓮口,澄净的酒液顺着陶瓮边缘滑进杯中,有一种把三月的朝霞剪碎了泡在水里。
等倒在他们特意找出来的白瓷杯里时,酒液泛着层淡淡的粉,与胭脂那种艳俗的红不同,倒像桃花刚落时,花瓣浸在水露里晕开的色,杯壁上挂着细碎的水光,因着杯子的晃动,酒面浮着层极薄的光晕,对着光看时。
林霖还能想到当时的桃花样子,感觉自己眼前都闪现了当时那个细碎的桃花瓣影子,酿的时候特意留了些完整的花瓣,煮过之后没了原本的粉白。
至于林霖没什么知道这一样,那就是店里面有人通风报信。
酒液近乎透明的琥珀色。
这边陈书翰看着面条在汤汁里舒展着,看那汤汁顺着面条的纹路往里头钻,原本还带着点生硬的面身,渐渐变得软滑透亮,像被浸足了油水,油亮油亮的。
陈书翰有些等不及了,直接举着筷子往汤里捞,面条刚从汤里拎起来,吸足了汤汁变得沉实,筷子一挑就带出长长一串,挂在上面的汤汁就顺着往下滴,落在自己手边的碗中溅起细小的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