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父亲当真是狠人啊,不过是来了一趟东虞,就给郡主树立这么多敌人,但郡主也非省油的灯,可任由人拿捏。只是令我意外的却是,她竟能隐忍蛰伏那么久才杀滕渊明。”王庆听了谢毓的猜测后,手臂上瞬间竖起鸡皮疙瘩,肩膀也忍不住瑟缩。
“这不过是猜测。”谢毓眼神微转,“三皇子与滕皇后下场如何?”
“属下也奇怪呢,滕渊明如此大的罪,竟然未能牵扯到三皇子。”王庆一颗心都扑在滕渊明之死的事情上了,竟也没留意三皇子,他忙拿出信笺递给谢毓。
谢毓接过信笺仔细阅览后,嘴角渐渐沉下,眼神也一寸一寸冷下去,“慕烟的人独独放过三皇子,是想敲山震虎。”
王庆不解凝眉,“郡主震慑何人?”
谢毓无声自嘲一笑,望着王庆问道,“你觉得三皇子此刻的局面像极了谁?”
王庆脑子猛然一震,这,这不是曾经的世子吗?
所以慕烟是在以三皇子来时刻警示世子,莫要有存有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下一个“谢毓”,就是三皇子。
“滕渊明虽死了,滕氏重击,可滕氏百年望族,依旧不可小觑,慕烟只除滕渊明一人,放过滕氏族人,还留有皇后与三皇子,你觉得她的目的是什么?”谢毓此刻不得不再一次钦佩慕烟,复仇的同时,理智与骨子里的利益至上且共存,既杀了仇敌,也将朝堂局势导向立于自己的局势,还能借此敲打他一番,当真是令人兴奋啊,谢毓忍不住心中赞叹。
“滕氏虽被重创,却也留有一线生机,若是有郡主相助,未必不能争上一争,反攻倒算,郡主临机制胜,走一步算十步,这脑子可真好啊。”王庆也忍不住真心赞叹。
“不愧是慕烟。”谢毓忍不住拍手叫好,“我家若是有她这般聪慧的女儿,可是要人人捧着宠着的,哪里会如慕景桁那厮,对我家阿言赶尽杀绝,慕家家主之位既然是能者居之,那慕烟就是当之无愧第一人,慕嘉树那厮虽有些脑子,却比不得阿言。”
“这是郡主的家事,您…”王庆欲言又止的望着谢毓,想让他脑子清醒些。
“王庆,你怎事事都要泼我冷水,我现在想一想都不行了是吗?”谢毓嫌弃的瞥他一眼。
“咱办好大金的事儿再想吧,您也不想想,郡主作为质虞的功臣,回到陈国身份只会更加贵重,为何要下嫁我们东虞,做一个置于后宫的皇后。”王庆自知他所言世子定也是心中明了,但也忍不住担忧他自欺欺人。
“阿庆,我虽知这个世道只承认成婚的情爱,可于身处高位者的我们而言,未必事事皆能有两全之法,两情相悦之人未必要成婚才能彰显相爱。
我与慕烟皆有自身要承担的责任,我无需她为我退让,她也不需要我放弃自身所拥有,爱情于她于我而言,无论是锦上添花也好,亦或是可有可无,都不过是双方锦绣璀璨人生中的一部分。
我们二人自出身以来,我们的身份境遇,便注定了我们不能只顾情爱,我们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广陵王府的所有人及东虞百姓便是我要承担的责任,我们的责任都太过沉重,重的情爱一事在我们的世界里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谢毓缓缓望向不远处的棋台,眸子微微垂下,说出口的话坚定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