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次穿越·抉择之痛(1 / 2)

2044年4月20日,云天科技实验室的灯光彻夜通明,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金属的混合气味。叶阳光面前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证据”——有女儿叶宁宁画的全家福(画里的爷爷戴着超人披风)、妹妹叶晚晴与向强的结婚照(背景是海龙镇老槐树)、2044年云天科技的年度报告(扉页印着“创始人:叶云天现任CEO:叶阳光”),还有一份装订成册的《量子时空实验改进方案》,扉页上是叶阳光模仿父亲的笔迹写的批注。

最关键的是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生锈的弹珠和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他十岁那年,和父亲在海龙镇老槐树下埋的“时光胶囊”,纸条上是父子俩共同写下的承诺:“等阳光考上大学,就一起打开它。”这个秘密,除了他们父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锚定矩阵进行了最后一次加固,针对木星冲日的引力扰动,我们增加了两组能量缓冲器,时空窗口维持时间从3分钟延长到5分钟。”林明明指着四面体装置上新增的金属模块,语气里满是笃定,“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乱流或提前关闭的问题。”

林月瞳把一条银色手链戴在叶阳光手腕上:“这是我和你爸的定情信物,他认得。如果他还是犹豫,你就告诉他,我等了他十七年,晚晴和丽丽也一直想知道爷爷长什么样。”手链上的小铃铛轻轻作响,声音清脆得像当年他们在老槐树下的笑声。

叶阳光握紧手链,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前四次失败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第一次的时间偏差、第二次的时空乱流、第三次的安保阻碍、第四次的咫尺之遥……每一次都离成功只差一步,而这一次,他赌上了所有能想到的“说服力”。

“目标时间调整为2025年7月16日14:10,比上次提前10分钟,给爸足够的时间消化和选择。”他戴上神经连接头盔,视线扫过家人关切的脸,“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传送启动!”

淡紫色的能量场平稳地包裹住他,时空隧道像一条安静的河流,没有波澜,没有颠簸。眼前的画面快速切换,从2044年的实验室,到2025年熟悉的走廊——这一次,他甚至能闻到走廊里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味道,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抵达目标时间:2025年7月16日14:10,地点:核心区外走廊。”AI助手的声音清晰而稳定。

叶阳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实验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核心区的门。此时的核心区还没进入紧急状态,研究人员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实验前的准备,叶云天站在控制台旁,和助手讨论着能量注入的细节,侧脸在仪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

听到开门声,叶云天回头,看到叶阳光时,眼神明显一怔——这个上次自称“来自2044年的儿子”的年轻人,竟然真的又出现了。他挥了挥手让助手先离开,快步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真的……回来了?”

“我答应过您,会再回来的。”叶阳光没有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木盒,“爸,您还记得这个吗?2008年夏天,我们在老槐树下埋的‘时光胶囊’,里面有半块生锈的弹珠,还有我们一起写的纸条。”

叶云天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颤抖着手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看到里面的弹珠和纸条,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那半块弹珠是阳光小时候摔碎的玩具,纸条上的字迹,一半是他当年的工整,一半是十岁孩子的稚嫩,末尾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那是阳光的小名由来。这个秘密,他以为只有自己还记得。

“这……这不能说明什么……”叶云天试图维持冷静,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也许是你调查到的……”

“那这个呢?”叶阳光拿出叶宁宁的涂鸦,递到他面前,“这是您的孙女叶宁宁画的,今年一岁半,她总说爷爷是超人。还有这个,”他又拿出晚晴的结婚照,“晚晴2042年嫁给了向强,您看,她笑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两个小梨涡。”

叶云天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晚晴穿着白色婚纱,依偎在向强身边,笑容灿烂。他想起女儿小时候扎着羊角辫、追在他身后喊“爸爸”的样子,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叶阳光,眼前的年轻人眉眼间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他自己的影子,是他和月瞳的孩子长大后该有的样子。

“月瞳……她还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妈很好,就是很想您。”叶阳光的眼睛红了,“这些年,她一个人把我和晚晴拉扯大,每次过年都要在饭桌上多摆一副碗筷。爸,跟我回去吧,我们一家人团聚,比什么都重要。”他拿出那份《量子时空实验改进方案》,“这是我根据您的笔记改进的实验方案,2044年的技术已经能解决能量失控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完成您的研究,不用急在这一时。”

叶云天接过方案,快速翻看着。方案里的公式和数据精准得可怕,很多他当年卡壳的难题都有了清晰的解决方案,甚至比他设想的还要完善。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凭空编造出来的——这是真正站在他的研究基础上,用更先进的技术完成的突破。

他的内心开始剧烈挣扎。一边是毕生追求的实验,是国家投入的巨额经费,是整个研究团队的心血,是身为科学家的责任;另一边是妻子的等待,是儿女的期盼,是从未谋面的孙女,是一个完整的家。他看着叶阳光焦急的眼神,又想起刚才方案里的完美数据,动摇的种子在心里疯狂生长。

“可是……实验已经准备就绪了……”他喃喃自语,“如果现在停止,之前的准备就全白费了,团队的人……”

“团队的人会理解的!”叶阳光抓住他的手,“您可以告诉他们实验存在风险,等改进方案完善后再重新启动。爸,您难道要为了一次可能失败的实验,放弃和我们团聚的机会吗?您知道我十七岁那年看到实验室爆炸时,有多绝望吗?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妈也不想!”

叶云天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叶阳光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那是他当年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月瞳买的定情信物,他认得上面的铃铛花纹。所有的怀疑和犹豫,在这一刻都开始崩塌,他几乎要点头答应。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研究人员们惊呼起来:“教授!能量注入系统出现异常!参数开始偏离预设值!”

叶云天猛地回头,看到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像疯了一样飙升,已经超过了安全阈值的50%。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实验已经启动,现在停止,不仅设备可能受损,甚至可能引发小规模的能量爆炸;但如果不停止,等待他们的就是彻底的毁灭。

“爸!别管了!快走!”叶阳光拉着他往门口跑。

“再等等!我能稳住!”叶云天挣开他的手,扑到控制台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关闭三号能量管道!启动备用冷却系统!”他不能放弃——这不仅是他的实验,也是整个团队的心血,他是负责人,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