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阿奶临终前会要相公做保证,不要休弃她……
禾娘捂脸“呜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跑起来,路过村尾的家门口,她也没有停下,向河边跑去。
从她和阿弟小时候起,阿奶就不喜欢她们姐弟俩,禾娘从来都不恨阿奶。
村里的阿奶都偏心,禾娘没觉得阿奶不对,她没读过书,一辈子连镇上都少去,更别提云城了。就是相公接她去云城,阿奶都不去。
可是阿奶在听了相公的亲口承诺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禾娘才明白,阿奶是爱护她的!阿奶的爱护只是放在心里,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禾娘跑到河边,跪在阿娘失足落水的岸边,掏出丝帕捂嘴低声哭泣起来。
这一刻,阿奶临终前的一幕在她的脑海里重现了一次又一次。禾娘站起身,看了一眼阿奶的葬身之地,向着后山走去,她的丝帕掉在河边也没发现。
山路上还有不少纸钱,禾娘一边哭一边朝山上走,她只想去阿奶的坟前再磕几个头。
挑着水桶来河里打水的胡二林,远远的见到河岸上有一块紫色的布,大步过来捡起才发现是一方手帕。
这手帕湿了一半,瞧着就不像是村里的婆娘能用得起的料子,只有侄女禾娘才能用这样的帕子。他看着河边凌乱的脚印,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禾娘想不开跳河了吧!
胡二林看着湍急的河水心里发慌,水也不打了,水桶扔在路边撒腿就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啊!禾娘跳河了!快来人了,禾娘跳河了……”
胡老二在院子里听说女儿跳河了,吓得腿一软,不是顺子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他,胡老二就要扑倒在地了。
“瞎说!我们二少奶奶怎么会投河!”小桃腾的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朝院外跑。
“丫头,你快瞧瞧这帕子,可是禾娘的?”胡二林停止了呼喊,将帕子递到匆匆跑出院子的小桃手上。
小桃接过手帕急红了眼:“大叔你在哪里捡到的,这是我家二少奶奶的丝帕!”她的腿发软了,手帕上湿湿的,是二少奶奶的泪水吧?
“我刚才想去河边打水,在河岸上捡到的,刚好那个地方是禾娘她阿娘落水的地方!”胡二林大声一口气说完。
“禾娘跳河了!”村里人听到胡二林的喊声,奔走相告。
“哗啦啦”“咚咚咚”男女老少一窝风都向村尾跑来。
顺子和胡老二慌慌张张的出了院子朝河边跑去,小桃手拿丝帕跑进院内,跑进了堂屋哭喊起来:“二少爷,舅少爷!不好了,二少奶奶跳河了!”
“砰”“砰”两声,冯铭轩和三郎同时大力打开房门,大步跑出来,同时厉声喝问道:“小桃,你说什么?”
小桃跪下举起手中的丝帕,哭得涕泪横流:“二少奶奶跳河了!二少奶奶没了!这是村里人去河里打水,在河岸边捡到的二少奶奶的丝帕。”
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冯铭轩,一把夺过小桃手中的丝帕,急红了眼厉声道:“不可能!禾儿绝对不会跳河!小桃你再敢胡乱多说一个字,立即乱棍打死!”
只穿着深灰色足衣的冯铭轩,将丝帕塞进怀里,撒腿就往河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