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试探,什么消息,此刻全都被她遗忘在某个角落,她浑浑噩噩的看着手中的茶盏,红色的茶汤,在白色的茶盏中,是那么的刺眼,红的就好像是粘稠的血渍。
泛着腥气,像是潮湿的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如附骨之蛆一样,让人难受。
心神恍惚间,她喉头一阵哽咽,便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了边上,扶着竹榻一阵的干呕。
猜叔无奈的俯身下来,轻轻的拍着严糯的脊背。
入手却是嶙峋的脊骨,蜿蜒而下,硬的戳手。
小丫头心思太重,和初见时相比,现在她的五官虽然长开了些,显得更漂亮,更精致了。
但是却瘦了不少,整个人……都太瘦了。
心累犹不尽,果为物外牵。
肝气郁结的人,贪欲都太重了。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整天都在烦些什么,一脸的苦相,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钟灵毓秀。
再看看他手底下这些,沈星,细狗,但拓,一个个没心没肺,乐呵呵的。
猜叔看着小姑娘干呕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头疼的倒了一杯清水给她。
昨晚她和沈星说的那些话,自己‘恰巧’听在耳里。
真是巧合,他正准备关窗子休息的,就看到那兄妹俩,一边一个的,就蹲在他楼底下,一副彻夜长谈的模样,他一时好奇心起,也就趴在窗户上听了会。
却没想到听到了小丫头那么曲折的心里历程。
还是太嫩了啊。
看着有些狼狈的严糯,猜叔边拍着她的脊背,心中却很是欢喜。
叫这小丫头不识好歹,他都给了多少次机会了,小丫头就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赖在麻牛镇。
良禽都知道择木而栖。
就她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不睁开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可不敢骂你,你多厉害啊,兰波那么野性难驯的孩子,在你跟前都乖的跟个小狗似的。”
见严糯好过了一些,扶着她坐好身形。
猜叔这才心情很好的,斜倚在靠背上,扭身透过亭子望向外面,看着远处打闹的俩人。
兰波那小子,长的可真快啊,感觉之前还是个半大孩子,抬着比身体小不了多少的步枪,站的跟个小白杨一样,笔直,挺拔。
这会身高都快有但拓高了。
是个好孩子,也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听话。
“兰波自然是好的,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他。”
严糯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带着呕吐后的沙哑,她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反而弄的自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
这会听到猜叔夸奖兰波,她条件反射的附和着。
泪眼婆娑的看不清状况,索性抓起了一旁洁白的帕子,展在手心,粗鲁的撸了一把脸。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猜叔眉毛眼睛鼻子全都皱在了一起,嘴角下垂,一脸的嫌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