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严糯伸手,只来得及拉住他翻飞的衣角,柔软的布料从手心划过,带着些微凉。
仿佛就如同幻觉一般,让严糯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想要喊住兰波,可是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必经的一步。
也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一步。
这是爱梭下达的命令,不是她们两个的主观意愿就能改变的。
命运,仿佛接着各方势力的无形大手,推着他们往未知的前方走。
是福是祸,一无所知。
严糯鼻头一酸,眼角便滑落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直奔而下,狠狠的砸落到了车上,然后粉身碎骨,摔成了几瓣。
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滩氤氲的湿意。
她好像品出了生活的一丝苦味儿。
人在不够强大的时候,就得把自己藏起来,折成片,揉成团,然后默默的积蓄力量。
成长,仿佛是从先学会低头开始的。
人生都是先从低头开始,然后才抬头的。
严糯心里拧成了一股麻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哆哆嗦嗦的收回手,手是颤抖的,可是心却越来越硬,看着消失在歌舞厅内的兰波,她的内心,甚至不再有一丝的波澜。
仿佛她们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春游一般。
严糯垂下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她再次起身时,她却缓缓地挪着自己的残腿,来到了驾驶舱。
手指摸上车钥匙的那一刻,前世今生的记忆仿佛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袋里来回闪过,一次次的抉择,一次次的转弯。
那就是她的人生,只要坚定了,就不会后悔的人生。
深呼吸,睁开眼睛,她带着孤勇的气势,直直的望向前方。
熟练的打着汽车,她适应了一下手感,便调转了车头,紧紧的挨着路边,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宛如一只正在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发的猛兽。
黑暗中,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车子的轮廓,以及驾驶座那一双亮的几乎在黑夜中发光的眼睛。
严糯此刻的眼神很亮,亮的让人不敢直视,她坚定的望着前面的霓虹招牌,心里,脑子里,就只能容许有一个声音。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
金翠歌舞厅内,也是一片狼藉,毛攀大闹了一场,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了,只留下刘金翠一行人收拾这个被他砸了的烂摊子。
沈星趴在垃圾桶上吐的个昏天黑地,连酒带着胃液,还有没消化的食物,全都被他扣着嗓子眼给吐了出来。
整个人就跟虚脱一般,软绵绵的趴在垃圾桶上起不来。
刘金翠满脸的担忧,她拿着瓶矿泉水守在边上,心疼的给沈星拍背。
“毛攀那个杂种,居然在烟里面放那种东西。”
刘金翠的声音既气愤又懊恼。她没想到这家伙给沈星抽的烟里面竟然加了料。
这个畜生吸这种东西,陈会长就不管么。
沈星吐了半天,胃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他才瘫软的躺倒在包房的沙发上,接过刘金翠手中的水瓶,一口气,咕嘟咕嘟干了半瓶。
见他这副邋遢样子,刘金翠没好气的给了他胸口一拳,也叹着气坐回来沙发,二郎腿一翘,一双黑丝大长腿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露无疑。
见沈星笑的窝囊,她哪里还管对方要不要脸面,没好气的指着他直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