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朱元璋的一顿整改,如今整个大明的精锐军队多了不少,但各地的秩序也需要维持,如此一来,可调之兵便不在这大明之内,而是在大明之外了。
朱慈烺小脑袋瓜里灵光一闪,目中闪过一丝明悟,抬起脑袋看向朱元璋,一脸认真地发问道:“太祖皇爷爷,是要动那福建郑家,对不对?”
“哈哈哈哈。”
朱元璋发出畅快的大笑声,继续抚着朱慈烺的小脑袋,大声笑道:“慈烺,你可比你那父皇要聪慧得多。”
朱元璋话语里面一语双关他盯上的可不只是福建郑家,郑家虽然在海上称霸,但还不没有完全放在朱元璋的眼里,但是郑家所获得的海上巨利,却让朱元璋很是眼馋。
海洋贸易中,大明的香茶、瓷器,还有一应铁器之物售于海外,一来一回,运气好的便能有着近三五倍的利润,运气差也都能够翻上个一倍。
而在这个时代,没人比他朱元璋更清楚这海洋之上的航线该怎么利用了。
大明朝廷缺银子,但是大明朝却不缺,这些年,海洋贸易,使得大量的白银流入大明,特别是自隆庆开海后,中国的白银根本不缺,只是大部分都在那些海商的兜里,所以要想以后朝廷不再贫穷,海贸这一块,朝廷必须要收入囊中。
……
福建靠海,乃是除了两广之外著名的沿海一带。
在这崇祯九年间,有着他郑家的存在,使得福建之处其威势和影响力在世家大族中,尤其在这福建周围诸省之内,可谓是声名远扬。
哪怕是据史书记载,南明之处郑家后立天子,保的也只是这附近一处而已。
而放在这崇祯九年间,还未曾卸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和这当代郑家家主郑芝龙的关系还算不浅。
数年间。
他邹维琏身为福建巡抚,曾指挥过如今这福建水师副总兵的郑芝龙,打赢了科罗湾战役,从而也正式确认了他郑家在这海上的霸权地位,包括那东印度公司也都要在这海域,一概听他郑家的话,看他郑家的眼色行事。
而理所当然的。
之前江南之处的徽商,还有中原之处的晋商。
他们这两条财路同郑家的海洋贸易关系实在不大,哪怕之后的大批屠刀也未曾落在他郑家的脑袋上。
不过现如今,这情况便就有些不太一样。
巡抚宅院鸟语花香,虽是盛夏时节,可四处却是被装点得如那开春景致一般无碍。
巡抚邹维琏早已年过半百。
如今也快到了退休养老的年纪,不过谁让如今的大明太祖皇帝独掌乾坤,权倾朝野,所以各处巡抚自然要为大明再好好努力一二年。
如今的大明,也就他们这些各地手握实权之人,也自愿意继续追随大明这艘未成,而且还又修建扩大了的大船,继续徜徉下去。
巡抚邹维琏也是秉承着个人意志和身后的家族希望,继续在这福建巡抚的位子上再多发光发热几年。
邹家花园之内,邹维琏只穿着一身短衫,空气中并没有几分焦躁,但由于靠海,所以有些闷热,呼吸仿佛也都变得难受。
但邹维琏面色不改,宝刀未老。
正拿着木杆逗着笼子里面的小麻雀,面上时不时露出些许笑意,也算是他为官多年闲余时难得的一个小癖好。
“老爷,老爷。”
老管家疾步从院外走来,低声说道,“外面来了几个大人,说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奉着太祖皇帝陛下的旨意,旁边倒也的确跟着宫里面的天使。”
“当真?”
邹维琏逗了逗笼子里的麻雀,几下手中的木杆子放在旁边的闲置位置,一转身脸上没了方才的轻松,多出道道凝重。
管家继续点头称是,邹维琏随后吩咐着:“带到前厅之处,人都来了,我这巡抚可得好歹见上一见。”
如今大明中枢中央集权龙抬头,压得天下各处地方豪族、世家大族乖巧温顺如猫,个个争吵不休的党派被杀了一批之后,也都显出几分黯然。
所以使得他邹维琏这个同样的党派之人。
面对这京城来的人,也自是得小心应对才是。
换做往日。
他堂堂一介巡抚,哪怕来的是那天启年间九千岁魏忠贤手下的人,也都能不给面子的。
府外的李过、红娘子,还有这宫里面一名不经传的太监,是御马监那边的提督,一向有着监管各个地方军务的职权。
手握京城之内的不少兵权,只是可惜对于地方军权一直以来威慑不大,影响弱小,所以便只能够在京城之处位高权重。
不过他本人都来了,这个地方总兵之人自是也会给上薄面的。
双方会面。
御马监的太监见了邹维琏,公鸭嗓的声音拔高而起:“巡抚大人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你邹维琏在这福建之处,一直经略得不错,咱看在眼里。
如今若是能够说服郑家,于国于民于社稷,都是大功一件。
朝鲜一战结束,来年便进京,或许这日后内阁有你的一份亲事。”
“钦此!”
御马监太监宣读完旨意,将沉甸甸的圣旨放到了他邹维琏的手心里。
这太监来得快去得也快,未曾在这附近之处多呆,便已是离去。
将这圣旨之上的一应事物全都交给了他李过、红娘子这些李自成的残部,还有面前这位福建的巡抚大人了。
“太祖陛下,还真是高看老臣。”
邹维琏有口难开,有苦难说。
他虽名义上是这福建之处的一把手,可对郑家也是有着昔日的情谊,却无法触碰其正式核心,顶多也就只是一份面子罢了。
邹维琏内心一叹,当下可真是多事之秋。
邹维琏缓缓抬头,看着面前这京城派出来的另外两人:“两位将军先行在府上住下,等了解了附近之处的事宜,再前去见那水师副总兵郑大人倒也不迟。”
“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邹维琏略有提点地道。
红娘子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不听。
旁边的李过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哪怕是之前在闯王势力之内,对于这些文人之间政令中的蝇营狗苟。
她也并不想要去关注。
只需要听上头的吩咐做事即可,来得个痛快。
“那就劳烦巡抚大人了。”
李过轻轻一笑。
邹维琏听后心下也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