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原之地,怕是不能再徐徐图之,哪怕付出一定代价,也绝对要将其安稳下来,如此才能调动我大明国力前去支援辽东。”
身为五边都督,洪承畴虽不至于通晓天下军务,但对各方势力动态和四处军情要报,自然有着一定的了解,洪承畴立刻下令:“传令下去,让军营之内的人与深山之处的马回回取得联系,务必要在最短时间之内俘虏张献忠。”
这段时日,流寇那边已然开始接触,甚至联合的大本营就在闯王高迎祥附近,还有曹操罗汝才、贺一龙这些反贼之人。
军营众人按照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旨意行事。
“接下来就看这位闯王识不识相,能不能看清如今的天下局势了。”
待。
而帐内核心将领左良玉眼神同样流露出一缕精光:“东江之处吗?副总兵一职,或许可由我麾下之人接任……”
他一边暗暗思忖,目光直直看向曹文诏。
东江之处,此前毛文龙之事虽还历历在目,但如今换了太祖皇帝掌权,左良玉并不担忧,反而觉得这是个立功的好时机。
中原之处的贼寇之事,在左良玉眼里早该解决。
大明真正的敌人应该是那些金人。
“以为你们改了个名头,老子左良玉就不认识了吗?老子左良玉可是大明忠臣,是为太祖皇帝誓死效忠的那一种。”
……
而在朱元璋的旨意之内。
对于秦良玉、孙传庭、卢象升他们都有各自安排,所以此刻众人心思各异,几乎没几个将这困守大山之处的八大王张献忠给放在眼里。
这一日过后,洪承畴率领他的陕西边军精锐留守于此,开始慢慢接收这深山老林之内的反贼势力。
左良玉、曹文钊两人便领了军令,前往那东江之处。
东江之处,毛文龙死后早已被金人占领,不过他们二人有自信能够将那东江、毛文龙所曾经驻扎的皮岛之处一举拿下。
京城军械所那边提供过来的第一批精良火器,可是被他们二人给截胡了三分之一,不仅不会炸膛,精度、射程还有各处的调动,明显强胜以往。
两人自是乐意前去。
随着一个个核心将领的离开,这外面的数十万大军之势俨然斩断了一半,可就算只剩一半,解决这深山之内的反王依旧轻而易举。
“马将军,太祖皇爷下了旨,都督如今也换了命令,就在这半月之内,这八大王张献忠必须拿下。”
心腹亲兵来到了马回回的面前,并未摆架子,而是平等交流。
“怎的忽然这般急了?”
马回回心生疑虑。
亲兵如实告知,马回回面露思索之色。
他一边按下左手五指,轻轻在面前长桌之上来回动弹,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知道了,烦请兄弟告知大都督,半月之内定解决了他张献忠这八大王反贼。”
听了马回回的话,心腹亲兵却并未起身离去,反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度开口:“将军,别忘了还有那位李自成,要怪就怪他参与了焚烧皇陵一事,虽不是主犯,却是帮凶。
若非将军昔日只破了凤阳府,并未参与烧陵,即便今日,怕是在下也断无可能同将军坐于一处了。”
“将军,在这最后关头,可莫要做什么自误的事。”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心腹亲兵才起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内,其身手在这军队之中自是一把好手。
目送此人离去,马回回不语,周围的几个老兄弟顿时就围了上来,个个集思广益:“只能对不住他李自成了,要怪就怪老天爷不帮他。”
“大哥,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要不是有太祖皇爷,恐怕那位开国太祖可未必会收了我们,就算收了,也绝不可能会给如此高的待遇。”
“一个游击将军,可从二品了,兄弟们个个也都是三四品的将军,够本,哪怕是闯王,恐怕也不过是一个总兵而已,这买卖很值。”
“那就干了。”
马回回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沉声喝道,“李自成兄弟平日待咱们不薄,咱们也想讲仁义,可惜这老天爷、太祖皇爷他不让,便只能对不住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几个兄弟面露喜色。
在这深夜之时。
他们还有底下的人开始默默行动。
等到全部准备齐全,已是过了足足四日。
马回回吩咐手下的那毛猴子和心腹亲兵联络。
等到全部联系好。
在这一日中旬时节。
虽是开春,但却天干物燥,月光极暗,好似天地都沉在一片黑暗之内。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这深山老林搭建的营帐之中,日子却是过得依旧红火。
篝火晚会之上,大量的火光照在这营帐中央,在这一片片的黑暗之内,仿佛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活靶子似的。
最中央的空白营地摆着近三丈的长方桌,桌边摆着数把交椅,主位坐着的正是自暴自弃许久的八大王张献忠,旁边的几把交椅坐着的是李自成,还有他麾下的红娘子、谋士李过以及老回回,还有他的几个好兄弟。
众人全部坐在这里,马回回亲自给八大王张献忠斟酒:“眼下这开国太祖爷都来了,咱们这些人好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之前不理解张兄弟你,如今也算是想通了。”
马回回开头就对着张献忠一顿吹捧夸赞。
张献忠一身的酒气,打了个酒嗝,听着马回回说这么中听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在这难得的良辰美景之内吐了他的一堆牢骚:“还是回回兄弟懂我。”
“我张献忠何尝不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惜他老天爷不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开国太祖爷太会耍无赖了,还从那天上带来了玉米、番薯、土豆这些亩产数千斤的农作物粮食来。”
“这几日咱们手头紧,随便在这深山老林往那边一撒,至少都有个一千来斤,老百姓有了饭吃,又有几人跟着咱们这些反王叛贼做那掉脑袋的买卖?
我张献忠心里苦,真不是我自己个乐意这么消沉的,回回兄弟……”
张献忠没说几句话,就给面前的马回回掏心掏肺、勾肩搭背,看上去好似亲兄弟一般。
平常的时候。
他张献忠的心理防线自然没这么低,该戒备的戒备,该警惕的警惕,可谁让如今是到了他人生的最低谷。
俗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张献忠还有什么被人好图谋的,所以只能够敞开天窗说亮话,把肚子里的敞亮话都倒了出来。
“明白,我老回回都明白。”
马回回拍着胸膛砰砰作响,和面前的张献忠继续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