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元璋对温体仁说的这番话,群臣顿时松了一口气,太祖皇帝对于贪官的憎恶程度是众所周知的,自己如今竟然能从太祖皇帝手里活下来,即使丢了些钱财,也都是祖宗保佑啊!
一旁的徐高也将百官勋贵捐赠的银钱记录在册,朝堂原本这文臣武将所捐银钱便已有了近八十万两之多,而随着朱元璋开口翻了一倍,便直接有了一百六十万两,这么多的钱,足够训练新军了。
而朱元璋对于眼前的这群人,暂时也没打算动手,毕竟这群人,最差的也都捐赠了一万两,如此大的一笔钱,也能够暂时买他们的小命了,至少,若是日后真的想要动手,他也会找个新的名目才行。
相对于已经暂时跨过门槛的百官,最先开口的国丈嘉定伯周奎反而如同一个小丑,五千两,还不过最低捐银的一半,可惜他们不知道,连这五千两,都是周皇后自己的首饰的价值,实际上周奎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来呢!
此刻,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得出,周奎断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崇祯皇帝朱由检这种耳根子软的货色,而是面对杀伐果断的朱元璋,若是不然,他们这些群臣也不会出钱。
要知道,当初朱由检要钱的时候,他们可是一毛不拔的呀!但如今面对朱元璋,他们只想着出钱保命!
龙椅之上,朱元璋稳坐于此,俯视着此刻已面色煞白、冷汗淋漓的嘉定伯周奎,面上不见半分怜悯。
机会他给了,对方不珍惜,就别怪他朱元璋狠心。
“骆养性何在?”朱元璋大声一喝,刚刚退下去没多久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再度登临奉天大殿,连同宫里面的禁军侍卫,也随时做好了听令的准备。
这宫里面的银钱可不只是下放给了太监宫女,这些宫里面的侍卫禁军才是朱元璋的重中之重,宫女太监不过是顺带的而已,哪怕这些禁军侍卫并非多么精锐,但也算得上是当下紫禁城皇宫之内唯一的可战之兵、可用之人。
朱元璋当然要将这军权牢牢掌握在手中,而给银子补足之前所有的欠饷,便是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方式,效果也很是突出。
“嘉定伯周奎,该当何罪?”朱元璋沉声问道。
早已搜查过这位国丈大人、罪状齐全的骆养性,当场出列,开口说道:“回陛下,嘉定伯周奎身为皇亲,目无王法,私下更是同晋商有非法之举,倒卖国库物资,甚至还私藏铠甲,最终通过边关将其全部同晋商合作,发往边关,疑似将其卖给了边关之外的建奴,此乃卖国之举,请陛下重罚!”
骆养性话到最后,单膝下跪,膝盖重重地磕在奉天大殿之上的白砖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事实上。
此时这朝堂之上,参与此事的官员不少,可却只有嘉定伯周奎一个蠢钝之人,做出这等蠢事,于是,他不死谁死?
“以国法处之,抄家之罪,念其是皇亲,便不用剥皮楦草、凌迟处死了,午门处斩便是,还有其家族中但凡参与此事的族人,也皆都株连,绝不放过任何一人。”
朱元璋杀气滚滚,他身为九五之尊,口含天子之言,言语重重落下,让这奉天殿之内方才还抱有一些侥幸或懊悔心理的群臣百官心头再次重重一凛,个个这才生出浓浓的庆幸。
若是方才,他们也做出跟嘉定伯周奎这样的蠢事来,恐怕此刻抄家灭族,也有他们的一份。
“谨遵太祖陛下之令。”骆养性大声喊道。
奉天殿外,早已候着多时的禁军侍卫登堂入殿,一左一右将那嘉定伯周奎抓住,任凭他再如何反抗,又岂是这两个魁梧大汉的对手。
“太祖皇帝,微臣知错了,微臣真的知错了,微臣愿献出五万两,不,十万两来赎罪,求太祖皇帝饶微臣一命。还有陛下,就算不看在微臣的份上,也要看在微臣女儿的份上,饶微臣一条命,陛下,您帮臣说说话呀!”
眼见求朱元璋无用,嘉定伯周奎转而又将希望寄托在崇祯朱由俭身上。
这一刻,朱由俭可并非是那优柔寡断之人,冷哼一声道:“嘉定伯,你身为皇亲,不为国事考虑,反而有如此行径,朕对你失望之至,骆养性,还不快带下去,以正国法。”
听到朱由检的话,朱元璋看向他的目光,这才重新变得欣慰。
他朱家的子孙,还是有几分魄力的,若是连这人都不敢杀,杀人还犹犹豫豫跟个婆娘似的,他这老祖宗定是瞧不上。
随着朱由俭开口,仿佛便是阎王爷定了这嘉定伯周奎的命数,再无半分生机可言。
两个禁军侍卫直直将他拉拽出了奉天大殿,哪怕老远都能听得到他周奎的惨叫声、求饶声,似是还萦绕在这奉天大殿之上,让群臣百官再一次个个心生惧意。
朝会结束,百官下朝。
朱元璋和朱由俭祖孙二人先行离去。
可这奉天殿内,方才跪拜下去的文臣武将,个个早已大汗淋漓,半边身子都软了,半晌都直不起来,只有其中寥寥几人,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损害国体之事,才能够缓缓直立起身,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他们也算是这群臣之中少有的几个忠诚清正之人。
“太祖皇帝归来,真乃我大明之幸,太祖皇帝必将再造大明。”
“如今这国朝之事,皆由太祖一人处置,想必再过不久,那些贼寇一事也应当能尽快解决了。”
“还有关外的后金建奴,定也会被太祖皇帝彻底拿下,让他们知晓我大明的铁血手段,他们的祖先不是我们的对手,如今照样不是。”
“太祖皇帝英明!”
武将勋贵之内,成国公朱纯臣、新城伯等人下了朝堂,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成国公,日后可该如何行事?眼下这手握大权的可不是陛下,而是太祖皇帝,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其中一武将勋贵小声问道。
成国公朱纯臣吓得亡魂大冒,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英勇才干之人,要不然所统领的京营,也不可能因长期腐败而导致战斗力极其孱弱,甚至日后李自成攻入京城之初,他还是率众投降、大开城门的人。
后来,他还被封为了国公,成了大顺一朝新朝的定国公,可惜,之后随着大清再度入关,他这位定国公也落得了个乱世被杀的可笑下场。
“还能如何?此事必须先暂停一段时日,太祖皇帝今日的手段你们难道看不到吗?谁若是想再为了这些银钱找死,自己去,可别拉着本国公。”
朱纯臣爱银钱不假,但他更爱惜自己这条小命。
一向在群臣、皇亲之中最为贪婪的嘉定伯周奎,再过几日恐怕便要人头落地,此举一出,可真将他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