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九龙塘指挥所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娜将葡澳警方发回的现场通报，像放电影一样，投在指挥所的墙上。

老旧的渔港仓库在泛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破败。

通报上写着：澳门南端渔港仓库确有地下设施，但“未发现可疑人员”，只查获了一批老掉牙的无线电设备。

我眯起眼睛，盯着画面里那些被粗暴拖走的机柜残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他们清得很急嘛，这么猴急，说明东西很值钱咯。”

李娜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调出了热成像回放。

“断电前最后三分钟，内部温度骤升，像是赶着投胎一样在烧硬件。”她顿了顿，似乎发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东西，“不过，我们埋的信号诱饵倒是挺争气，收到了一段真实应答——来源确实是那个地址。”

“哦？”我挑了挑眉毛，来了点兴致。

“看来这群老鼠还挺狡猾，知道留一手。”

“现在怎么办，天哥？”李娜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搓了搓下巴，计上心来。

“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我下令启用“灰电计划”。

“灰点计划？”李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动用这个方案。

我点了点头，解释道：“三年前，我们通过花仔荣在澳门码头安插了一支电工队，对外说是给赌场备用线路做维护，实际上嘛，是让他们摸清了底下几条未登记的地下电缆通道。现在，该他们派上用场了。”

我命李娜伪造一份“港珠应急互联线路故障”报告，再盖上几个看起来很唬人的章，申请派遣联合检修组赴澳。

“可是，葡澳电力局那边……”李娜有些犹豫。

“放心，”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他们会同意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葡澳电力局那边一开始就拒绝了我们的申请，理由是“线路安全，无需检修”。

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

我让李娜将一份“军情六处近期在澳频繁调动车辆”的卫星图截图，通过匿名渠道送到了澳门总督私人幕僚的手中。

这年头，谁还不怕死呢？

第二天，许可就签发了。

这效率，简直比闪电还快。

几天后，一支由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电工组成的检修队，抵达了仓库外围。

葡澳警方已经撤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黑色制服、荷枪实弹的英资保安公司的人。

他们像一群恶犬一样，死死地守住仓库的每一个入口，严禁任何外部人员进入。

我通过耳麦，远程指示电工队队长，以“线路谐波异常可能影响澳门半岛供电”为由，坚持要在百米外的接驳井做电磁检测。

“记住，一定要态度强硬，但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叮嘱道。

电工队队长心领神会，带着几个队员，搬着仪器，走到了接驳井旁。

检测过程中，李娜远程触发了预设脉冲，模拟了一次微小短路。

敌方备用电源立刻自动切换。

就在系统重启的0.6秒内，藏于检测仪中的微型中继器，像一只无形的幽灵，成功接入了内部通信频段，录下了一段调度口令：“……喜鹊确认存活，等待下一轮清盘指令。”

“喜鹊？”我念叨着这个奇怪的代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返回港岛后，李娜马不停蹄地开始破译口令编码规则。

“天哥，我发现……”李娜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编码规则，和七年前‘城市危机预判模型’实验中的警员应答密码高度相似！”

“城市危机预判模型？”我皱起了眉头，努力回忆着这个尘封已久的项目。

“这不是军情系统的标准，”李娜语气肯定地说，“是戴慕贤当年定的暗语！”

“你是说……”我瞪大了眼睛，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在用旧警队的人脉网络重建情报链！”李娜猛然抬头，脸色苍白。

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调出当年项目全部参与者名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从未被怀疑的名字上——现任港府电力监管委员会顾问，梁仲贤。

“梁仲贤……”我喃喃自语，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天哥，怎么办？”李娜焦急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让电工工会发起‘行业薪酬抗议’，就说现在物价飞涨，电工的工资太低，养不活一家老小。”我低声下令，“下周三集体罢工一天。我要他亲口批准临时调度权。”

“这……”李娜有些犹豫。

“放心，”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心中充满了期待。

“等他批了临时调度权，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李娜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我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蔓延开来，让我感到一丝平静。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我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在空中慢慢消散。

这仅仅只是开始。

下周三，好戏就要开锣了。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就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李娜突然跑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天哥，不好了！”她说。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花仔荣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李娜回答道。

花仔荣？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决定见他一面。

我跟着李娜来到了指挥所的大厅，只见花仔荣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天哥。”他看到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语气凝重地说。

我走到他面前，问道：“荣叔，发生什么事了？”

花仔荣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

“天哥，出事了……”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戴慕贤，死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死得很蹊跷。”

我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花仔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说，“只知道他是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像是突然暴毙一样。”

“突然暴毙？”我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

戴慕贤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应该在审讯室里瑟瑟发抖，等待着我的下一步指示吗？

怎么会突然暴毙？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看花仔荣，又看了看李娜，心中充满了疑问。

到底是谁杀了戴慕贤？

他为什么要杀戴慕贤？

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花仔荣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天哥，你说……会不会是……”

他没有说完，而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明白了。

他怀疑，戴慕贤的死，和我有关。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需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花仔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荣叔，你放心。”我说，“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花仔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转过身，走出了指挥所。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

我抬头看着天空，只见乌云密布，遮蔽了所有的星光。

看来，港岛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徐先生，你好。”他说，“我是梁仲贤。”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徐先生，我想和你谈谈。”梁仲贤继续说道。

“好啊。”我冷笑一声，说道，“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