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搀扶着前朝遗孤的手。
那个走向他的内卫,伸手就要去抓前朝遗孤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破烂的衣袖时。
林琛忽然动了。
他没有去攻击那个内卫,而是身形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就出现在了石阶的另一侧。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正是刚刚从地上捡起的那只铁钩。
“噗嗤!”
一声闷响。
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中年人,被两名内卫死死按在地上,他忽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右边膝盖,已经被那只锈迹斑斑的铁钩,从后面贯穿。
钩尖带出的血肉,染红了地面。
剧痛,让他浑身抽搐。
暗道上方,所有的内卫,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林琛居然还敢动手。
而且是当着他们统领的面,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废了他们的目标人物。
洞口的内卫统领,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盯着
“你好大的胆子!”
他只是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重新走回到前朝遗孤的身边,将他扶稳。
然后,他才再次抬起头,看着洞口的统领。
“我只是帮你们审问一下。”
“你!”内卫统领被他这句话堵得胸口发闷。
“有些话,从活人嘴里问出来,总比从死人嘴里问,要容易得多。”林琛慢条斯理地继续讲,“比如,二十二年前,是谁把他关进来的。又比如,你们的主子,又是谁。”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些黑衣内卫。
“再比如,你们今天闯进来,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灭口。”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响。
中年人停止了嚎叫,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琛,又看看周围的内卫,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山羊胡更是抖得像筛糠。
内卫统领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黄雀。
却没想到,
“把人带上来!”
这一次,林琛没有再阻止。
两名内卫一左一右,架起惊魂未定的前朝遗孤,另一人则推着王二和闷葫芦,几人顺着石阶,走出了暗道。
林琛跟在最后面。
一走出暗道,一股新鲜却混杂着血腥与尘土的空气,扑面而来。
酒坊里,已经完全变了样。
桌椅翻倒,酒坛破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酒坊的伙计,不知死活。
几十名内卫,将整个酒坊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中年人和山羊胡,也被拖了上来,像死狗一样扔在地上。
内卫统领走到林琛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尺。
“林少卿,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人命关天,由不得我不好奇。”林琛毫不退让。
就在这时,一个内卫快步从前堂跑来,在统领耳边低语了几句。
统领的脸色,再次一变。
他猛地看向林琛,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还叫了其他人?”
林琛没有回答,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金吾卫办案!闲人避退!”
一声威严的喝令,穿透了院墙。
下一刻,酒坊那本就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裴元澈一身戎装,手持长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甲胄鲜明的金吾卫缇骑。
裴元澈的视线,在狼藉的院中飞快一扫,最后定格在了林琛,以及他身旁那群黑衣内卫的身上。
当他看到那个被内卫架着、形容枯槁的前朝遗孤时,他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收紧。
内卫统领看着突然闯入的金吾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裴将军,这里是内卫办事,似乎不归你金吾卫管辖吧?”
“巧了。”裴元澈嘴角扯出一抹笑,“本将军奉令追凶,一路追到了这里。”
他用剑鞘,遥遥一指被按在地上的中年人。
“此人,嫌疑重大,我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