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互相俯首(2 / 2)

他玉带钩不知何时挑开她青色主腰的金线结,指尖划过腰窝时带起细碎霜花,却在触及肌肤时融成晶莹水痕。

撩起她耳畔的辫子,发间圆润的珍珠在手指印上烙印,散落的衣衫被揉作乱云。

云辇外驭者扬鞭的声音,混着她破碎的喘息,“...停”防风邶却以唇封缄,将未竟之言化作交缠的吐纳。

即将到青丘时,朝瑶额间那枚天生的洛神花印比平日更艳三分,似被春风揉碎的花汁浸染。朱唇微肿,犹带妖血浸染的艳痕,周身浮着情热蒸腾的桃花薄汗。

她松散铺陈的雪发间,几缕银丝与他缠绕成结,发梢还勾着断落的珍珠链。

“我挥金如土,但不想吃苦。”朝瑶举着珍珠链,满脸心疼,原材料不要钱,做工花钱。

防风邶斜倚在牡丹枕上,玉簪松垮地挑着几缕汗湿的银发,将她揽入怀中。以指腹轻拭她眼尾残红,左侧肩膀印着她咬出痕迹,新雪般皮肤映了旭日。

“你平日没少吃珍珠粉。”珍珠在她身上用出花了,品相不佳受人冷落的珍珠,她磨成粉拿来敷面,研粉内服,珍贵稀有的珍珠制作成首饰,珠光宝气,璀璨夺目。防风邶看了看她手上的色彩斑斓的珍珠链,眸中一闪而过的、近乎温柔的怔忡。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朝瑶往后一瘫,“美肤貌美,也得保养嘛。”虽然她不需要做这些事,灵力与体质就能保持容貌,但她偶尔还是喜欢倒腾,像普通人一样倒腾。

防风邶半垂的眼睑掩不住餍足后的慵懒,偏那唇角还噙着抹意犹未尽的弧度,像刚饮完美酒的食客仍在回味余韵。

目光从她泛红的眼尾游移到微肿的唇瓣,低笑道:“这会儿没劲了?方才咬我肩膀时的狠劲呢?”

光透过窗沿在他眉骨投下斑驳光影,将那份风流恣意雕琢得愈发深邃,分明是享尽春色的模样,偏生眼底还烧着未熄的暗火。

“你好狠啊,采阴补阳。”朝瑶伸手拢散乱的衣襟,盯着他环绕在腰上的手臂,有气无力补一口。

防风邶见她像个幼崽,凶横恶煞实则没力气,径直将她抱起,故意在她耳畔揶揄道:“笨死了,咬人都没劲,怎么抓狐狸。”

琼液流霞沾绣褥,露华浓处燕衔泥。

朝瑶..........爱一个是幸福,爱两个是……修行。

涂山璟与涂山篌见云辇而至,眼含笑意站在下方。车门推开见到率先而出的防风邶,涂山篌眼中尴尬一闪而过。

涂山璟镇定自若站在前方,见到朝瑶下车拱手行礼,“瑶儿,别来无恙。”

“咱们别客套了。”朝瑶冲着涂山璟嬉笑点头,随即对着涂山篌摆了摆手,“兄弟,身体好点没?”

“已经痊愈,劳烦瑶儿惦记。”涂山篌与防风邶见礼之后,侧身抬手,“里面请。”

朝瑶不露神色看了看防风邶和涂山篌,抛给涂山篌一枚银色内丹。“接着。”

防风邶与涂山璟看清涂山篌接住的内丹,疑惑一闪而逝,九尾狐精纯的内丹,她不是将其吞噬了吗?为何会有这颗内丹。

内丹在涂山篌指尖转动,困惑看了一眼涂山璟,先祖契约消失,涂山璟的神识小狐也不在,这怎么回事?

“我将涂山先祖戾气化解,斩断其与涂山后代的灵识契约。”当初她吃下九尾狐,并没有彻底消化,净化妖邪一面,保留神族祥瑞一面。

“为何给我。”

她那日应是知晓他与防风意映的事,才会遏制他情绪激动下吐露真相,纵容防风意映伤他。她和防风意映的关系,不该这么好心。

“有些事已过,何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朝瑶抱起跑到她脚边的白狐,望着防风邶眉开眼笑,“它还记得我诶。”

防风邶揉揉白狐柔软皮毛,“一眼难忘,它有灵智。”

朝瑶揉拧着狐狸,抬眸冲着涂山篌一笑,“服下它,你将获得完整的九尾狐血脉。如果你嫌弃或舍不得你母亲的血脉,你夫人怀孕时,可给她服下,胎儿会自行吸收。”

涂山璟看着大哥手中的九尾狐内丹,掩去惊讶,“瑶儿这次过来,可是因为考官一事?”

前几日见小夭,小夭说起瑶儿又忙着到处跑,丰隆来信说朝瑶在赤水氏闹得天翻地覆,将族内老骨头说教一番。

“嗯,对。”朝瑶肯定地回应,将白狐交给防风邶。拿出她的上吊工具,从袖袍抽出白绫,“需要我在涂山长老面前演绎吗?我准备好了。”

涂山篌与涂山璟............

涂山璟抽走白绫,“不用。”

涂山篌急忙吩咐下人备宴,“咱们有事好说。”

防风邶低头捏着狐狸耳,这小狐狸惦记他的人。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朝瑶干了一路体力活,拿起银筷直接开炫。涂山篌尴尬地看着自己端起的酒杯,随后一转敬向防风邶,“邶,这次不参加选拔吗?”

防风邶执杯轻碰,“我不喜拘束,必然不喜官场。”

“你们下去吧。”涂山璟将伺候的侍女唤退,“瑶儿你这次过来,不止为考官一事?”

朝瑶脆骨咬得咔咔响,揉了揉腮帮子,“我为了你大哥而来,邀请他参加选拔。”

“你们两兄弟有些事心照不宣,过不下去就各干各的,何必难为彼此。”

没有起承转合,只有开门见山。一番直白的话,听得涂山两兄弟难得寡言。

防风邶将鸡腿扔到白狐嘴边,风度翩翩的投喂,仿佛对他们的事并不在意。

朝瑶瞟了一眼屋外树木,谁说九尾狐只能一家独大,?青丘氏、涂山氏、纯狐氏和有苏氏,都出过名狐。?“同根生的树,终究要劈开年轮,你向南,他向北,才算成全了彼此的木性。”

“瑶儿,我现在可是涂山族长。”面对朝瑶试图分裂涂山氏的话,大哥清冷揶揄的眼神,涂山璟却好整以暇,大有轻裘缓带姿态,“说话如此直白,不怕我不满?”

妈诶,我怕你九条尾巴勒死我?朝瑶促狭地笑道:“那我且问你,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你这算损己?还是益所为?”

家族与情爱、权力与真心、忠义与自由、不拼如何知道无法两全。

高位者的痛苦镶着金边,平凡人的挣扎沾着泥浆,但疼到骨子里时,血的颜色其实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