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话落,不等男人发飙便猛得甩手出鞭。
【云鹤】绕在她的周身,顺势缠在了男人的身上,正巧卷住了他的左腿。
陈晟也在这时赶了过来。
“住手!你们都围在王家门前要干嘛!住手!”
看着徐栀的动作,陈晟长眉一拧,就要开口斥责。
跟在她身后护着她的王免倏得转身。
回头看向陈晟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陈晟一时间竟忘了出声。
“是你,你就是这里的父母官。”
徐栀侧头看向陈晟。
“没错。姑娘,能不能先松开他。”
徐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与她身染血迹的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确定?”
陈晟被她的语气吓住。
他看向越缠越紧的【云鹤】,询问制止的目光投向了王免。
王免却故意避开了他,显然是不打算插手徐栀要做的事。
这看得陈晟嘴角一抽。
这就算是再宠再爱,也不能让她不辨是非啊!
像是听见了陈晟的心声,王免扭头瞥了他一眼。
“阿栀向来都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陈大人何苦要为难她。
有这功夫,大人不如去好好问问他们。
拿着火折子来我府门前闹事,到底要干什么!”
王免话落,徐栀又将鞭身收紧了些。
陈晟拧眉看向身后那群低着头的众人。
只觉得眉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
被两人遗留在马背上的石蛋,正努力的尝试着翻身。
它的动静引得马匹不停的原地踏蹄,飘逸的马尾也在不断地甩动。
【云鹤】的鞭刃已经绞进了男人的血肉里。
徐栀要是在这时松手。
那他的腿就会被骤然松开的力道切断。
陈晟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这样无视律法的伤人,这是要受牢狱之灾的。
王免,我知晓你的本事。
可如果你要助纣为虐,你们王家也是要受牵连的。
你快点让她放开他。”
前来的官兵很快就控制住了现场。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那群人,现在连个声都不敢吭。
更别提,说要闹着将徐栀带去生祭这样的话。
“都说人心是偏的,今日见着陈大人,我也算是真正见识过了。
大人保护闹事者的速度,真是令我钦佩不已。”
徐栀话里讥讽的意味,陈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这是怪自己来得太慢了。
可是这事落在陈晟身上,他也觉得十分难办。
一边是彭城有名的商贾,而另一边则是他彭城的百姓。
他出面。
无论是公平的解决这事,还是有所偏颇的处理。
都会对另一方造成伤害。
可追根究底,最终损害的还是这座城的根基。
面对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
他们私下商议解决,自己到时候只需出面走个过场即可。
听着徐栀这样的嘲讽,陈晟只能假装听不懂。
王免轻轻拽了拽徐栀的胳膊,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徐栀冷哼一声,知道不能把事做得太过。
毕竟,叶梵不在这里,没有人能为她撑腰。
就在徐栀以为这场烦人的闹剧终于结束时。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酬神夜的大火,带走了他的妻子跟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那可是他唯一的独苗。
是他活着的念想。
可现在……
却只剩下了一摊烧焦的铜钱跟一个平安锁。
他晃着身子,指着陈晟道。
“你既是彭城的县官,为什么不把王誉这种败类抓起来!
陛下登位以来,以儒为尊。
而生祭就是淫祀!王誉就是带头人!
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孩儿……
她才十二啊,就被这畜生活生生的给按进了水里!献给了龙王爷啊!”
闻言,在场之人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
生祭在陛下继位以来就被明令禁止。
屠老三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这是想要害死他们嘛!
陈晟皱了皱眉,目光扫过王誉,眼底涌出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在他来这里之前,曾看过一份密信。
上头清楚的写着王誉带领彭城百姓生祭的日子、时间、地点。
甚至就连贡品数都写了出来。
内容详尽到,让陈晟以为这是王誉的自白信。
这封信的真假,他还没去验证,也不知是什么人送到府衙上的。
但现在又有人跳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对王誉进行指控。
他要是再不有所动作,只怕会失了彭城百姓的民心。
王誉攥紧双手,气得身体一直在发抖。
屠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