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灰尘飞扬。
“欸,那不是王家的小郎君吗?他怀里抱着的是谁?”
馄饨摊上的常客喝完了碗里的馄饨汤。
起身又到锅灶前舀了一碗,还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加了点调料。
摊主看了她一眼,咽下了喉中的话,淡淡道。
“看那裙摆的颜色,应该是个姑娘吧。”
“可方士不是说,他天生绝情!怎么还带姑娘回来。
啧啧啧……这不是白白耽误人家嘛!”
摊主包馄饨的动作越来越快。
“那方士的话怎可尽信!
王小郎君要是天生绝情,那之前旱灾开府放粮的是谁?
难不成是你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女人!”
“嘿,咱们不是在聊天嘛!你怎么还出言伤人!”
大娘撇撇嘴,起身离开了馄饨摊,没走多远,她转身吐道。
“呸,再也不来你家吃馄饨了!”
闻言,摊主放下了手中的擀杖,叉腰道。
“我还巴不得你这碎嘴子别来呢。
就吃一碗馄饨,喝了我整整一锅汤!
这肚子是要养鱼还是怎滴!
也不怕走两步就咣出水来!”
话落,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郎君回来了。”
管家见王免进来,忙迎了上去。
“呦,这是谁家孩子?”
闻言,王免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去找大夫来。”
丫鬟们很快就帮徐栀换好了衣衫,随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她本就体虚,又受了些惊吓,这才会昏厥过去。
开几副药调理一番即可。
至于手上这些,都是外伤,不碍事。
待她醒来,多吃些清淡的。
切莫荤腥不断,她现在的身子虚不受补。”
大夫交代完,便提着药箱离开了这里。
王免回头看了眼徐栀,也跟着大夫一同离开。
杨慕贞在宅子里待不住,非要闹着来找徐栀。
“好好好!我带你去!
但你要先等我写完信再说,爹都快要担心死了!
下次不管你要去哪儿,都得提前说。
像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要是这次没有徐栀,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样吗?
你想过爹会有多难过嘛!还有我!”
杨思齐板着个脸,怒声训斥道。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杨慕贞拽着他的衣角,弱弱地开口,脸上还挂着几行清泪。
昏睡间,徐栀的身子一沉,猛得清醒过来。
“这是哪儿?”
卡俄斯的声音出现在四周,“你见到他了?”
徐栀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王面?还是王去疾?”
“有区别吗?”
“当然有!
王面是王面,王去疾是王去疾!
他应该只是一个长得跟王面很像的陌生人而已。”
徐栀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我想他了,好想好想。
卡俄斯阁下,你到底要我为你做什么?
你就不能直白的告诉我嘛。
我想回家了。”
徐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昏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王面跟她的那些伙伴们都怎么样了。
还有师父跟左处长,他们也一定都担心坏了!
卡俄斯抚过她的面颊,虚无的身影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珠。
“他的确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王面,可他也确实是王面。”
徐栀揉了揉眼睛,眼眶顿时变红。
“什么既是又不是的……
自从遇见你开始,你几乎一直在跟我打谜语,就不能跟我说次白话嘛?
你是原初神不假。
可是原初神也不能生来就跟孔子、孟子那些圣人一样吧。
之乎者也的,这也太磨人了。”
卡俄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徐栀几乎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浓浓的无语气息。
“他们的灵魂的是同一个,只是所处的时空并不相同。”
卡俄斯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徐栀到底能不能听懂,于是又补了一句。
“正如你们人类所说的前生转世一样。”
徐栀的双眸满是警惕。
“不管他们的灵魂是不是同一个。
与你达成协议的人是我,唤醒你的人也是我。
这一切都与王面无关,别把他扯进来!”
卡俄斯看着徐栀这副戒备的模样,就猜到她又误会了自己。
祂并未解释,而是道。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我想让你做的究竟是什么。”
徐栀被一股温和却又满是威严的力量给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