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众人还以为那是徐栀在警告他们，顿时紧张起来。

“你们就把他关在这里？”

徐栀看着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区，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你也看见了，他可是极度危险的病人，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王医生扶着自己骨折的手臂，安排好后才去接受治疗。

“我要进去。”徐栀指着监视器，语气坚定。

“可是……”

“让她去。”

李阳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额前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李医生！你终于回来了。”

张医生像是见到主心骨似的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对李阳光赞同让徐栀进去接触曹渊一事有些疑惑。

“谢谢。”

徐栀没有多说，只是快步走向那间方块屋子。

屋里的装饰并不像它的外层那般冰冷。

如果忽略那些摄像头，这间屋子还真可以算得上是温馨。

“如果【灵媒】出现了伤亡，那吴通玄是不是也要被关进这样的屋子里。”

徐栀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阿司点点头。

【没错。但现在他应该不会再走上之前的老路。】

“你们说完了吗？”安格斯拨动着琴弦，“说完了的话，我要开始给他治疗了。”

“等等！”徐栀突然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她的举动让李阳光的眼眸沉了沉。

在斋戒所里还能使用禁墟，徐栀啊徐栀，你可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你说的治疗，是治好他，还是帮他抑制体内的黑王？”

安格斯的嘴角抽动起来。

“首先，我想说的是，这个人他没病。

既然没病，也就不存在治好他，或是治死他的可能。

其次，我的神力确实可以帮他压制体内的禁墟。

也可以帮他免受失控的影响，可谓是一劳永逸。”

“不行！”

安格斯话音刚落，徐栀的反驳掷地有声。

“他的贵人不是你，是七夜。

我知道他现在很痛苦，我也不想看着他陷入自责的泥潭，每天都在伤害自己。”

徐栀握住了曹渊的胳膊，那上头的疤痕虽然淡了，但仍能看出曾经的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心求死。

“但是，我不能破坏属于七夜的机缘。”因为那关乎于第五宇宙的存亡。

安格斯放下了金竖琴，“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在七夜没有出现前，帮忙压制他体内的黑王。

我的凝心丹按理说应该能帮他驱散周身的煞气。

但现在他的煞气不减反增，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好吧，好吧。”安格斯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了下来。

徐栀有些讶异，今天的安格斯怎么这么听话，难道是被凯尔给夺舍了！

琴音缭绕在两人周身，一曲终了，曹渊的睫毛开始颤动起来。

“曹渊？醒醒，曹渊？”徐栀轻声呼唤着他。

曹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些伤人与杀人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进了他的脑中，他嘶哑着声音开口。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刚刚明明就能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啊！

我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不，我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样的怪物，活在这世上到底有什么用！”

说到痛楚时，曹渊猛得起身。

他的举动吓坏了监视器前的张医生，他震惊地指着屏幕里的人。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医生应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吧，这就醒了？！”

开什么玩笑啊这是！

难道他们阳光精神病院的镇定剂是假货？！

“不是这样的，曹渊……”

徐栀上前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曹渊一把推开，她的脑袋磕在了桌角上。

曹渊顿时瞪大了眼眸，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又害人受伤了！又是用这双手！

“曹渊，你欠我们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下地狱去吧！恶鬼！”

“怪物！沾满血腥的怪物！”

他痛苦地捂着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可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