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肖用力挥动雷杵让其直立身前。
因陀罗的神力在雷杵之中疯狂涌动,他的身体也被力量裹住不断上升。
围绕在他周身的蓝色雷电球瞬间冲破了妙仪的阵法。
埋藏地底的雷链随着雷肖的动作开始颤动不已,很快便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道雷击云团。
禁墟之雷以引天雷,雷杵神力召唤俊雷。
两道完全不同的力量在雷肖身体中来回游蹿。
妙仪被力量震伤,看向雷肖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而是带满了憎恶。
林钦的气旋再度张开,法阵在他身上不断地汲取着地脉的力量。
上千个气旋在封蝉身前骤然出现,力量之大让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忽然,两道巨龙的吟啸声传来。
被雷肖引渡的两股力量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黄一蓝两条龙身,交互缠绕着他。
雷肖的嘴角也在这时渗出了一道血痕。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将徐栀送的雷杵拿出来,并不是为了在最后时刻进行装逼。
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能完全掌控雷杵。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哪怕它是神器。
雷杵身为因陀罗赠予室建陀的神器,被赋予了雷元素的祝福力量,它的威力与象征意义远超普通法器。
就如徐栀的春序与生息之轮同为赫拉所赠,但生息之轮的能力却是春序远远不及的。
更何况,这雷杵其中还蕴含着一项因陀罗的神格能力,以雷肖现在的境界想要完全驾驭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双龙缠身,力量逐渐汇聚于雷肖指尖。
他猛得一挥,雷电在漆黑的夜空中顿时化作六柄巨大的长刀直冲地面。
攻击与雷电相撞,周遭所有物体在眨眼间便被碾碎。
封蝉施力护住了正在龟速爬行的张兴,但她的这一举动被魏明看在了眼里。
巨石像人猛吸了一口气,朝着张兴的方向骤然喷出。
妙仪也在这刻出手,“敢破我的阵,我要杀了你们!”
封蝉被力量波及,整个人飞了出去,身子直直的撞在了碎石之上,疼得她根本直不起腰。
张兴失去了保护,寒冰之气迅速冻结了他的肺部,他在极度的痛苦折磨中慢慢咽了气。
正在闭目调息的安格斯忽然蹙了蹙眉,他迷茫地抚上心口,“信仰消失,他有危险了。”
凯尔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没。”
安格斯明明很担心,但却在凯尔问出的那一刻改了语气,俨然恢复成了一副淡漠的神色。
生命的逝去意味着新生的到来,而新生的到来则意味着他必将走向消亡的结局。
此消彼长才是世间正理,即便是神也无法随心所欲,过度干预只会扰乱世间命运。
“如果一个人的命运是早就被决定好的,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将都是徒劳。
可你也看到了,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
而那些所谓命运的枷锁,只不过是那些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人推诿的说辞。
以命运之名束缚他们自我选择的权利,或是逼迫他们走向不归的道路。
那不叫命运,那是剧本,还是一个烂透了的剧本!”
安格斯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徐栀的身影。
那日,徐栀站在青春之湖前与祂探讨命运。
令祂意外的是,她对命运似乎有颇多的看法与怨怒,自身所行所为更是无一不在透露着反抗的决心。
祂一直都将这当作是年轻人不谙世事的乐天想法,可现在,祂居然动摇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见证过徐栀改变悲剧的能力……
也或许是因为祂与人待久了,也染上了人类的多愁善感。
更或许……
更或许祂本身也是一个不甘被命运束缚的神。
而选择与凯尔共度余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凯尔,我们可能要晚些时间才能见到阿栀了。”安格斯控制着蕉叶船转变了方向。
凯尔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上京市,脸上浮现出了不解。
“是不是因为刚刚的那缕信仰?”她试探着询问。
安格斯点点头,淡漠的神色在月光下披上了一层冰霜。
“我要去救我的信徒,他既然选择了向我祈愿,那我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凯尔怔了怔,随即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你变了。”
“嗯?变了?”安格斯有些惊讶,祂明明和以前一样爱着凯尔,怎么能说祂变了!
不过,就算是变了,那应该也是变得更爱凯尔了!
“对呀。
虽然之前你就与人类亲近,可是事关生死轮回之事你从不会插手。
即便插手也是经由那人的再三恳求,可现在你居然会主动救人。
这不就是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