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阳光的方向缓缓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师兄!”
他蓦得看向阳光。
“师兄,好了!”温言拍着手上的灰尘。
慕筱筱系好绳索后看向晏安,“师兄,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那群丑东西给伤到了。”
温言有些吃醋,“欸,你怎么不跟我说小心点儿啊。”
“你能有什么事!哪次师兄没护着你。”慕筱筱挽着袖子,轻哼一声。
温言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也是你师兄,你就这么说我。”
“略略略~~”慕筱筱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而后认真道。
“你们全都要平安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温言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师兄,我们走了。”
两人说完一同回头看向晏安,恣意真诚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温暖。
晏安看着两人,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回味这种喜悦,就见温言、慕筱筱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这一刻,晏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泛白的嘴唇抽动起来,紧抿唇角也没能压下他的悲伤,眼泪抽噎着从旁滑落。
他再也听不见有人跟在他身后叫师兄了。
舒芷宁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心头压了四年的石头终于被一点点的挪开,大仇得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女人回头看向顶层,抬手一挥便离开了那里。
柔和的力量萦绕在晏安的双臂之上。
原本枯燥干瘪的双臂在此刻被力量治愈,就连碎掉的那一半手掌也恢复如初。
酒店的顶楼只剩076小队的几人,他们正站在晏安身后静静地陪着他。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女人见舒芷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叹一声。
舒芷宁顿时红了眼眶,“我想问,我师父他……”
“你想问我,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舒芷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等等我们!”
就在女人开口时,身后传来了徐栀的声音。
王面几人紧跟着她,跑得都有些喘不上气。
徐栀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上了两人。
“等等我们啊。”
舒芷宁见她没有出声阻拦,心里生出了些许疑惑。
女人只是道,“走吧。”
“她居然没有把我们给丢出去!”旋涡难以置信的开口,但下一秒,嘴巴就被天平死死捂住。
天平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是不是缺根筋!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她听不见!”
一道空灵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脑中。
“其实就算你们的声音再小,我也能听的到。
至于为什么不把你们给丢出去,那当然是因为她了。”
舒芷宁也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她讶异的看向没有开口的她,这简直比腹语还要厉害。
王面握紧了徐栀的手,因为她?是因为舒芷宁?
一旁的舒芷宁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我什么时候表现得跟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了。
“你师父并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中,那天……”
谭谨修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跪地不起的人影,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只能隐约听到她在哭喊着放了自己。
“阿宁…”
他还看见了晏安拔刀与舒芷宁双双对峙。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不想让他们也落入危险之中,于是他强撑着一口气,将四散在体内的力量重新凝聚,引体自爆。
一阵苦得发涩的气味从外侧传来,谭谨修尝试着睁了睁眼睛。
“醒了?”
女人银丝披散,木簪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
谭谨修听着熟悉的声音用力地睁开了双眼。
被雨水浸湿的木板已经有了发黑的征兆,透过粗大的缝隙还可以看见夜晚的月光。
“这是,什么地方?”
“人类的记忆都这么差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你放我离开的地方。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天你为什么会放我走?
难道就因为我说出了公羊婉的名字?”
女人端起药碗,将黑色浓稠的药汁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还活着?”谭谨修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问起自己。
“这还用问?这里又不是阎罗殿”女人放下了药碗。
随着月光的偏移,光线照进了房内,也落在了谭谨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