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武台的火精栏杆后,各宗门掌门的身影错落而立。
苍弦剑派掌门一袭青灰剑袍,指尖捻着茶盏盖,目光扫过赤婂婂时带着几分审视;隔壁流云宗的宗主则摇着羽扇,嘴角挂着看热闹的淡笑;还有几个宗门的掌门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比武招亲,声音顺着热风飘到赤婂婂耳中。
“赤掌门,女儿家心性软,何必逼得这么紧?”流云宗宗主终于开口打圆场,羽扇指向台下,“你看台下这么多弟子看着,真逼急了,反而伤了父女情分。”
赤焕脸色没松,反而更沉。
他清楚,观武台上的目光都锁在他身上。
苍弦剑派早想和赤火宗联姻,流云宗等着看赤火宗出糗,小宗门则盼着攀附关系。
若是今日让婂婂退了,赤火宗在朔元大陆的脸面就彻底没了。
“宗主好意心领了,”赤焕握着扶手的手指泛白,“但宗门规矩在前,岂能因儿女情长坏了章法?”
这话一出,苍弦剑派掌门立刻接话,声音洪亮得让台下都听得见:“赤掌门说得对!宗门颜面重于一切!婂婂若是怕了,不妨认个输,本派倒有几个优秀弟子,配得上赤火宗千金。”
苍弦剑派掌门的话音刚落,观武台上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苍弦剑派的弟子先笑出声,拍着巴掌起哄,眼神里满是得意,赤婂婂能配上他们宗门的弟子,已是天大的恩赐。
流云宗、清风门这些中等宗门的人也跟着笑,摇着羽扇的、捋着胡须的,嘴角都挂着看好戏的玩味,目光在赤婂婂和苍弦剑派弟子之间来回扫,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件。
唯有赤火宗的弟子没笑。
他们攥紧手,脸色憋得通红,脚下的火山岩仿佛都要被踩碎。
有人偷偷抬眼看向赤婂婂,眼神里满是同情。
堂堂赤火宗掌门的千金,被人当众说“只能配苍弦剑派的优秀弟子”,这哪里是抬举,分明是明晃晃的轻视。
赤婂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指尖都泛了白。
祝幽烬的模样突然在脑海里闪过,那个总爱逗她、会把烤好的灵鱼先递给她、连骂她“胆小鬼”都带着笑意的红衣男人,从来没把她当“需要依附谁的千金”,只把她当需要护着的小丫头。
赤婂婂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几道血痕,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抬眼看向观武台上的苍弦剑派掌门,声音虽带着颤,却透着股不肯服软的劲:“贵派这话不对,我赤火宗的弟子,未必不如苍弦剑派的人。更何况,我嫁不嫁人、嫁给谁,轮不到外人置喙。”
这话一出,观武台瞬间静了半秒。
苍弦剑派的弟子脸色骤变,一个身着青灰剑袍的青年直接跳下台,手中长剑“铮”地出鞘,剑尖指着赤婂婂:“牙尖嘴利!敢看不起我苍弦剑派?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能娶你,是给你面子!”
赤焕在苍弦剑派说出那句话只配优秀弟子的话后脸色骤然阴沉,好在婂婂回击了一句后,脸色稍稍缓了不少。
苍弦剑派比赤火宗强上不少,在门派排名中,更是高居第六的名次,而赤火宗,堪堪第九而已。
苍弦剑派弟子的长剑出鞘时带着刺耳的铮鸣,青灰色剑袍下摆被热风掀起,剑尖直指赤婂婂心口,灵力裹挟着凌厉的剑气,连脚下的火山岩都被划出细浅的裂痕。
“出手!”青年眼神倨傲,手腕轻抖,剑身上泛起淡青色灵光,“若是不敢接招,就乖乖认输,别在这丢赤火宗的脸。”
赤婂婂盯着那柄泛着青光的长剑,掌心的血痕被攥得更紧,刺痛顺着指尖传到心口,却让她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明。
她想起魇噬境里,祝幽烬笑着把烤好的灵鱼递过来,说“怕什么,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