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和婉月伺候着枝韫梳洗停当,换了身月白绣兰草的常服,玉书才从一旁妆匣旁取过一封封得严实的信,捧着递到枝韫面前。
“公主,这是今日上午宫外来人递的信,说是给您的。”
枝韫对着镜子让挽月帮她调整鬓发,闻言抬眼扫了那信一眼。
“可是舅舅舅母那边?或是表哥?”
玉书摇摇头。
“回公主的话,还没到舅老爷舅夫人传信的日子呢。这信是萧小将军让人送来的。”
枝韫依言拆开信,捏住信纸往外抽,一朵干花便从里头轻飘飘落了下来,落在她手背上。
花瓣颜色是淡淡的紫,边缘带着点蜷曲的浅黄,形状也生得特别,不像是中原常见的那些。
她抬手捡起那片干花,对着窗棂透进来的日头举起来看——光透过薄薄的花瓣,能瞧见细密的纹路,倒有几分别致。
“这是什么花?我从未见过。”
一旁正收拾妆台的挽月听见了,凑过来看了一眼。
“回殿下,这花该是生长在塞外的。中原这边确实少见。”
“你如何得知?”
“奴婢小时候还没入宫时,跟着家人在外流落过一阵子,在靠近边关的地方见过类似的,只是那会儿是新鲜的,比这干花瓣瞧着更艳些。”
一旁的玉书笑着接了话。
“依奴婢看,这花说不定是小将军特意从边关带回来给公主殿下的呢。小将军远在塞外戍边,能寻着这般稀罕的花晒干了带回京城,也是有心了。”
枝韫没作声。
挽月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奴婢先前听人说过,这花在塞外还有个说法——若是男子将它送给女子,便是在向女子表心意呢。”
殿内静了静。
信纸张开。
寥寥数行写着:过两日臣便要拔营回边关,算着日子,明日正是花灯节。不知殿下明日可有闲暇?若得空,能否约在朱雀街街口,一同游玩。
玉书见枝韫将信收起来了。
“公主,需要奴婢去准备笔墨纸砚,也好给小将军回封信去?”
枝韫沉吟片刻才道:“暂且不用。”
……
萧扶书在朱雀街街口站了许久,手里攥着盏提前备好的兔子灯,目光频频望向街角。
信里约的时辰早过了,却始终没瞧见枝韫的身影。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转眼便成了瓢泼大雨,他才拢了拢湿透的衣襟,转身回了丞相府。
萧扶书换了身干爽衣裳坐下,下人端来一碗姜茶,说是夫人吩咐送来的。
萧扶书等不到心上人。
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喝姜茶。
萧夫人端着盘点心走进来,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
“扶书,今日可是去见三公主殿下了?瞧你这模样,莫不是……和三公主殿下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并无。”
萧夫人看他眉梢垂着的失落,哪里信这话,只叹了口气。
她还能看不出来?
自己的儿子,这是……单相思呢。
萧夫人从袖里掏出封信来。
是他今早刚出门,宫里便派人送到府里的,是三公主的回信。
萧夫人看他眉梢垂着的失落,哪里信这话,只叹了口气。她还能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这是……单相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