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云卿脸色苍白,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倦意,先前谈论政务,云卿条理清晰,此刻有些支撑不住的模样。
皇帝当下放缓了语气,温声道:“国师既身子不适,便不必强撑着了。”
“国事再急,也不及国师的身子要紧。你且先回去歇歇,好好将养着,改日身子爽利了,朕再同国师细聊这些事。”
云卿垂首应道:“谢陛下体恤,臣告退。”
只是云卿刚迈出两步,脚下忽然一软,忽然趔趄一下。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在用柔软的手指触摸他的腰部,磨得他皮肤发麻。
逐路往下。
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某处蔓延开来,让他险些踉跄。
他稳住身形,将异样不动声色地掩入了宽大的袍袖阴影里。
带小黑回营帐的枝韫穿了一身鹅黄缀朱红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几簇灵动的秋菊,在萧瑟秋景里显得格外明媚鲜活。
像枝头最后一抹不肯凋零的暖阳。
少女梳着双环髻,鬓边簪着小巧的金桂步摇,肌肤莹白如玉。
碰巧遇见云卿。
她狠狠摸了一把玉佩之后,将玉收回衣袖。
一缕清甜的脂粉香飘入云卿鼻息。
云隐身体的变化愈发明显。
嗓音险些要溢出唇角。
在克制住最汹涌的浪潮后,一切都消失殆尽。
云卿身体里异样也消散无踪,唯有尾骨处还残留着一阵细微的酥痒,轻轻往上窜。
枝韫瞧见云卿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少女清澈的杏眼微微睁大。
“小国师,这脸色怎么这般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遭人见了云卿,无不是敛衽垂首,恭敬地唤他一声“国师大人”。
便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议事时也常对他礼让三分。
偏生眼前这少女,每次见了他,总是笑嘻嘻的唤他“小国师”。
没大没小的亲昵。
云卿比枝韫年长十岁,在他眼中,枝韫是晚辈,对她的称呼,他素来懒得多计较,只当是小姑娘家的顽心。
此刻听她又这般唤,云卿面上的潮红尚未褪尽,“无妨。”
枝韫未和他过多寒暄,笑嘻嘻地转身往离去。鹅黄的裙摆很快便消失。
她刚走远,云卿身上刚平息没多久的异样感又悄然浮现。
一种令人心悸的触感。
他眉头微蹙。
方才与三公主接触,这感觉明明消散得干干净净。
可如今她一走,这诡异的触碰感便卷土重来,比先前在殿内时更甚几分。
一个念头忽然窜入脑海:难道……只要与枝韫近距离接触,这异样便会消失?
云卿极少有这般惑然的时刻,可眼下这反复出现的怪事,由不得他不多想。
云卿定了定神,将纷乱的猜测暂且压下。
无论枝韫的靠近是否真能压制这异样,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块失踪的玉佩。
秋狩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入皇城,尘土落定后,瑶华殿的宫门前热闹起来。
宫人内侍们抬着一箱箱赏赐,如流水搬入殿内。
惹得路过的宫人们无不侧目。